女鬼警惕地後退一步,以備察覺不妙時能順利逃脫。
可鳳盷只是看了她或者說她身後的紅玉蘭樹一會兒,一臉好奇道:“羅姑娘,這樹到底有什麽來頭,我只聽說過白玉蘭與紫玉蘭,為何獨獨這裡開了一株血紅色的玉蘭?”
女鬼沒想到他只是好奇這個,不由松了一口氣,轉頭看向那玉蘭,伸手在那樹乾上輕輕撫摸,眼中也有些猶疑,道:“我也不知是為何。這玉蘭本是一株白玉蘭,在我十多歲時的一年夏天,鄉裡發了旱災,這玉蘭樹就這樣乾死了。成了一顆枯樹。只是這樹是村子裡第一位秀才所種下,村民敬重那老秀才,也不舍得砍了這顆樹,是以一直留著它。”
“當初我與陳郎便是在這樹下相識,那時它已經是一棵枯樹了。後來,陳郎離開時便與我約定,待這玉蘭花開之時,便是我們相逢之日。聽起來是有些好笑,像是兒戲,但此中真意只有我與他懂得。我便一直守著這棵樹,一直等啊等,一年,兩年,三年,五年,十年。”
“直到第十年的那個秋天,我還記得那個日子,九月初十,明明是秋日,這玉蘭卻像突然活過來一般,開了花,而且是滿樹豔麗的紅玉蘭。我當時想到他的話,心想我心心念念等了這麽久,信了這麽久,終不是一場空,這枯死的玉蘭真的開了花。”
“我滿心歡喜,又哭又笑,為了等他,穿了一身嶄新的紅衣,一路跑去樹下等他,自以為終於要與他重逢。村裡的人見我歡喜的模樣,都一邊說神奇,一邊說我終於要等到那書生了。可惜”
“可惜我等了三天三夜,那花也三天三夜不敗,我卻終是沒有等到他。最後那一晚,似乎看到自己的一場等待終於落了空,我失魂落魄地癱坐在樹下,一場大雨迎頭淋下,我著了魔,也不知道躲,隻就著那大雨大哭一場。”
“都說一場秋雨一場涼,我淋了半夜的雨,受了風寒,又兼傷神,於是一病不起,直至撒手人寰。現在想來也不知為何,那日悲傷得幾乎要昏死過去,恨不得就抱著那顆樹撞死在那裡,說來奇怪,我也不是受不住空等一場,相反,或許我早有預料。可那日著實奇怪,就像是一股說不上緣由的悲傷將我困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
個副本應該就快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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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回(蟲)
鳳盷沉吟了片刻, 上前撫摸著那顆樹,“九月初十”
鳳盷轉身看向慕韶道:“師兄,你覺不覺得這顆樹有蹊蹺。”
慕韶點頭,“不錯。”
柏信道:“枯死的老樹開了花, 怎會不蹊蹺。”
鳳盷卻搖了搖頭, 他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花瓣, 拿著那花瓣放在鼻端輕嗅,接著抬起頭來看向慕韶, 走過去, 踮起腳,仰著頭, 一手捏著那花瓣舉到慕韶面前,“師兄你聞。”
慕韶看他動作費勁, 一個翻身,輕巧落地, 走上前,握著他的手拉到鼻端,輕嗅了嗅。
鳳盷舉著花瓣, 手被慕韶握在手掌中, 一如既往的溫暖乾燥, 一如寬厚溫柔的永樂。
鳳盷隻輕聲道:“師兄,你聞到了吧。”
慕韶閉眼輕嗅, 緩緩抬起垂下的眼簾, 望進如同倒映著星子的兩汪月牙泉中, 慕韶眼神深邃,看不出神情,伸手取走鳳盷手上的一片花瓣, 置於手掌中,用靈力包裹住。
豔紅的玉蘭花瓣被靈力包裹住浮在半空中緩緩轉動。
柏信聽得一頭霧水,也跟著摘了片花瓣放到鼻尖聞了聞,隻覺一陣清幽的玉蘭香,再無其他,不由好奇道:“鳳兄你們在打什麽啞謎呀,聞什麽啊,我怎麽聞著只有玉蘭花的香味啊?”
鳳盷道:“這紅玉蘭雖開得好看,但你不覺得這紅的有些太豔了嗎?”
柏信不由仔細看了看,這才發覺,這花白日被太陽光一映,瞧著是火紅色的一片,是為吉祥之兆,此刻樹蔭下,沒了日光照著,再將這花瓣拿到手中查看,發現這花瓣哪裡是火紅色,明明是殷紅如血的色澤,血紅,是為不詳之兆。
柏信想到這,不由覺得後背起了一身冷汗,汗毛倒豎,他連忙扔了手中的花瓣,看向鳳盷道:“所以你聞到了什麽?不會是腐臭味吧?為什麽我聞不到。”
慕韶手中靈力大盛,紅色的玉蘭花瓣在金色靈力的包裹下化為紅色齏粉隨風散去,而慕韶從那花瓣中提煉出一粒砂礫大小的紅珠,在金色靈力的映襯下光芒流轉。
“是血。”
慕韶道。
柏信大驚,“這紅玉蘭樹中到底埋藏有怎樣的秘密”
女鬼也震驚不已,“怎會有血,難道這樹開花另有蹊蹺?”
說著她又自嘲道:“若這樹被人動了手腳,那我當初又豈不是一個笑話”
柏信卻是腦洞大開,“莫非是有人看上了
你的家產,找人在這樹上下了咒,你日日在此等著那陳秀才,便如此中了招?”
聽她說的似也有些道理,羅雲綺皺皺眉道:“可當時並未有人搶奪我的家產,我那侄兒是乖順老實之輩,也是因此我才選了他,繼承家業”
柏信還要再說,鳳盷卻打斷道:“若想知道真相,將這樹挖開便知。”
女鬼道:“仙長是要挖掉這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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