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盷的心前所未有的滿足與平靜。
這樣的平靜與安寧似曾相識,鳳盷想起幼時在乾德殿後花園,兄長在他身邊看書,鳳盷蹲在地上看一朵野花時,便是這樣滿足平
靜。
這是站在權勢之巔,俯瞰眾生,都無法得到的快樂。
漫天的紅色孢子如同無數紅色的螢火蟲循著微風離去的方向飛散。
眾人沒有說話,靜靜地等待著木靈沉血顧最後的成熟。
守了十天十夜,見證了這朵木靈沉血菇一點點的生長,五小目光灼灼地盯著木靈沉血菇,對最後的成熟充滿期待與緊張。
木靈沉血菇傘蓋完全舒展,形狀不再變化,整體的顏色漸漸開始退變,棕色漸漸退去,通體變得透明,顏色一點點從淺紅開始變深,直直漸漸變成血紅色。
完全成熟的木靈沉血菇同體血紅,如同一株由紅寶石刁成的裝飾品,美麗異常。
木靈沉血菇的成熟已經進入最後時刻,五小不由屏住呼吸,靜靜等待木靈沉血菇退去菇身雜志,徹底成熟。
菇身深深淺淺的雜質逐漸消失,通體變成晶瑩剔透的血紅色,木靈沉血菇徹底成熟。
“成了!”
“嘰!”
歡呼聲戛然而止,一道細小的叫聲過後,徹底成熟的木靈沉血菇就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
空蟬四小驚怒。
鳳盷表現得要鎮靜一些,轉身看向一個方向,屬於木靈沉血菇的獨特光芒在漸行漸遠。
鳳盷隱沒在黑暗中的眼神晦暗不明,語氣森涼,“偷天鼠。”
四小怒而振臂“追上它!”
“抄了它的老窩!”
“對!”
偷天鼠是擁有高階妖獸智慧的低階妖獸,擅長偷盜,性喜收集各種天才地寶。
偷天鼠以速度聞名,擅長隱匿行跡和逃生,是妖獸界令獸獸喊打的驚天盜賊。
但木靈沉血菇特殊的粉質令偷天鼠無法隱匿身形。
木靈沉血菇菇身覆蓋一層特殊的粉質,與其孢子極類似,在夜晚散發紅色光芒,一旦沾染到皮毛上很難去除。且這種粉質會粘在任何與其直接接觸的東西上。偷天鼠一路逃跑,粘在偷天鼠皮毛上的粉質難免沾在偷天鼠逃跑時所經的樹上、葉子上甚至地上,即使偷天鼠跑得快,但逃脫路線早就被木靈沉血菇的粉質標記下來,紅色的微光在漆黑的夜裡格外顯眼。
五小身上套了疾風符,沿著標記追了偷天鼠一整晚,橫穿大半片森林,追至偷天鼠老巢。
偷天鼠不知自己行跡早已暴露,更不知早已被人盯上,在洞穴周圍探查一番,叼著木靈沉血菇就進入洞穴。
偷天鼠雙眼能在
夜裡視物,作息晝夜顛倒,往往夜晚活動,白天睡覺。
白天也是偷天鼠的虛弱期。
偷天鼠極狡詐,洞穴旁不遠處挖了一個極為逼真的假洞穴,自己的真洞穴則藏在一株灌木中間。那灌木叢中不起眼的一株灌木被它在根系中間挖了個洞,若不是偷天鼠自己扒開灌木叢,外人根本不可能發現。
且這灌木叢散發著一股辛辣味道,妖獸不靠近,同時也掩蓋住偷天鼠自身的味道。
柏信提刀砍了灌木,偷天鼠於酣眠中被抄了老窩,所收藏的珍品盡皆被搜刮走。
五小用捆靈鎖將偷天鼠綁在樹上,將偷天鼠多年來的珍寶大喇喇地鋪了滿地,得意洋洋得在偷天鼠面前清點分贓。
偷天鼠洞中珍品極多,各類珍惜藥材、礦物、毛皮獸骨,乃至人類法器應有盡有。
五小將偷天鼠的珍寶清點完畢,當著偷天鼠的面分贓,儲物袋迅速鼓脹了起來。
偷天鼠氣得嘰嘰直叫,盯著眾人的兩隻小眼睛帶著怨毒的光。
沉甸甸的儲物袋讓五小嘗到了甜頭,鳳盷玩心大起,眼珠轉了轉,決定帶著四小去抄偷天鼠的家,為獸除害。
柏信聞言面露為難,暗搓搓地瞥向慕韶,嘴不對心的道:“這不大好吧。”
心中卻在呐喊:這也太爽了吧!
慕韶瞥了鳳盷一眼。
鳳盷雙眸一眯,笑得乖巧,實則一肚子壞水。
慕韶想起初見時鳳盷的模樣,像是塵封在冰中的人兒,七情六欲都不鮮明,只有望向他時,一雙眸子才露出些鮮活的人氣兒,不像個孩子。
而今卻漸漸活潑,越來越像個孩子,眼中的神采日益鮮明,像是被冰凍已久的人兒,終於蘇醒,漸漸敞開心扉,接受世界。
慕韶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算是默認五小接下來的行為。
於是鳳盷帶著四小以木靈沉血菇為餌,到處查抄偷天鼠老巢,儲物袋迅速鼓脹了起來。
只靠幾隻偷天鼠的庫存,鳳盷整面牆壁的任務就完成了將近一半。
慕韶始終由著幾人撒歡折騰。
過度撒歡的結果就是半夜遭到了偷天鼠的報復。
偷天鼠修為不高,若是沒有其他依仗,饒是逃命的本事再強,在危險的深淵森林也無法延續種群。
這日,五小白日收割完戰利品,夜晚扎了帳篷,輪流守夜。
深夜,已睡著的鳳盷毫無預兆地睜開眼,他被一股殺意驚醒。
五小連忙爬起,警惕地瞪視著黑暗處。
一股股恐怖的威壓鋪面而來,卻在近前消弭於無形。
慕韶收斂氣息站在五小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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