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身邊帶著他們一路過來的人開口:
“有,我這就去拿。”
戰場之上交手他們自然也奪了對方的兵器,那個小兵很快就取來了那羯族的兵器。
同一時間在都護府的大廳中,隨州所有的將領都到齊了,閻雲舟坐在上位,手中正是李寒剛剛遞過來的一把羯族用的長刀,兩尺長的刀身,刀尖向內彎曲,刀身上都是倒刺,梅根刺都是鋒利無比。
閻雲舟的臉色不太好:
“所以很多陣亡的將士都是回來之後流血流死的。”
李寒提起這個事兒心裡就不是滋味兒:
“是,傷口的血止不住,有些傷的輕的此刻也拖成了重傷。”
“用了流火箭沒?”
李寒點頭:
“用了,庫中的流火箭用了四分之一,對方也是死傷慘重,連著兩天都沒有過來叫陣。”
閻雲舟的手中確實是握著火藥的,所謂流火箭就是將火藥綁在箭簇的尖上,點燃之後射出去,殺傷力可想而知。
閻雲舟起身到了沙盤前,上面標注了北牧和羯族的駐扎地,他抬手指了幾個位置:
“羯族驟然來襲,就算和北牧達成了合作,內部也不會多穩定,傳軍令,著小隊人馬建立四組哨兵,每隊人馬配備流火箭,分別在這幾個地方設伏,若遇襲擊不必戀戰放流火箭撤離,流火箭著重往北牧兵將上招呼。”
李寒開口:
“王爺,為何不先誅殺羯族?”
閻雲舟側頭看了他一眼開口:
“這多年,北境從無羯族的身影,這一次突然出現,聯合北牧襲擊我邊境要塞,這臨時建立起的聯盟能有多牢不可破?
北牧自從上一次大戰元氣大傷,此刻本沒有余力南下,多半是賊心不死,又礙於羯族的強大,這流火箭的厲害沒有人比北牧更加清楚,這一次流火箭再一次炸到他們頭上,必然效果更好,只要北牧的軍中出現了慌亂,他們的聯盟就離散不遠了。”
北牧在流火箭下吃過了大虧,本就陰影深重,這一次他們就再送他們一個同樣的噩夢。
閻雲舟安排好了軍務便起身要去看傷兵,李寒在前面帶路。
傷兵營中寧咎看著那個刀心裡也在罵娘,這東西雖然是沒有三菱刺厲害,但是造成的傷口也足夠麻煩了,不過這片刀上面的倒刺總是好過那□□傷的倒刺的,至少裡面的傷口不是一個血窟窿。
“這個傷口只能從裡面往外縫合,放心,還是有的治的。”
不少傷兵都看了過來,畢竟誰也不想死,本來想著就是挨了一刀,但是那傷口卻越來越嚴重,這兩天陸陸續續有熬不住的人死去,整個傷兵營中都彌漫了一股恐怖又焦躁的氣息。
卻在這個時候有人說能治?王然看了過來:
“縫合?縫合是什麽?”
寧咎此刻也沒法和他解釋,只能先側頭看向楊生:
“楊府醫,之前那個麻藥讓人去熬吧,多煮一些。”
這樣的傷口處理起來可想而知有多疼,寧咎抬頭大聲開口:
“有誰不怕疼的,我來給他醫治,放心我有辦法,就是疼一些。”
“我不怕疼。”
“我不怕。”
“我。”
寧咎看向了一個年紀瞧著和他此刻這身體差不多的傷兵,他傷的是大腿,出血量大,不能拖了,他走了過去:
“就你了,躺下,叫兩個士兵過來按住他。”
寧咎將背過來的箱子放在了地上,二話不說打開箱子開始用酒精給手消毒,幾個軍醫一邊處理手上傷兵的傷口一邊看著寧咎,他怎麽信誓旦旦地說有辦法,是有什麽辦法?
寧咎先用生理鹽水衝洗了傷口:
“去給我拿個燈過來。”
一邊的一個小兵拿了燈盞過來,寧咎半跪在地上看裡面傷口的情形,然後開始慢慢地將傷口對上,尋找下針的位置,門外閻雲舟和李寒幾人過來,門口把手的士兵看見閻雲舟眼睛都亮了起來:
“王爺,屬下叩見王爺,是王爺來了。”
隨著他這一聲喊,整個傷兵營中的人都支起了身子看向了門口,就連寧咎手底下的這個都要起身,被他一下按住:
“躺好。”
閻雲舟這不是第一次進傷兵營,但是每一次進來心都發沉,這些人當中有好多他都認得:
“王爺,王爺來了。”
閻雲舟對於北境軍來說就像是信仰,只要他站在這,就能讓人的心中有底氣,方才還死氣沉沉的傷兵營,此刻每人的身上都有了些神采和期盼,閻雲舟也沒有什麽架子,沒有任何高高在上的態度:
“都安心養傷,藥材已經送過來了,管夠,聽軍醫的話,讓你們喝藥就喝藥,讓你們吃飯就吃飯,傷會好的。”
閻雲舟的話就像是有什麽魔力一樣,方才惴惴不安的一群人,這一會兒就像是生出了希望來,寧咎還是處理眼前的傷口,背對著營帳門口的方向,心裡撇了撇嘴,想不到閻雲舟也是一個會畫大餅的,若不是他們在這裡努力,吃好喝好傷就能好了?
閻雲舟走了過來,給寧咎舉著燈盞的人眼睛都要黏在閻雲舟的身上了,這就是他們王爺?之前王爺回京最後一次練兵的時候他才剛剛參軍,只是在點將台上遠遠地看見過他們的統帥,沒想到今天可以這麽近地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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