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雲舟一上午簡直是忍無可忍,撐著躺椅起身,暗玄扶住他的手臂:
“王爺?您要出去?”
“去廂房,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麽?”
外面的天陰沉的和閻雲舟現在的臉色差不多,暗玄什麽話也沒說,隻得跟上。
寧咎今天一大早就扎到了他原來的房中,雖然都是住著一個院子,白日裡寧咎會跟著楊生一塊兒過來請脈換藥,晚上也會睡在閻雲舟的房間中,但是閻雲舟多在休養竟然幾乎沒有去過寧咎的屋子。
幾步路的距離,守在門口的侍衛看見閻雲舟齊齊行禮,閻雲舟微微抬手,越是到寧咎的門口那大蒜的味道就越是重,閻雲舟閉了下眼睛:
“開門。”
侍衛立刻從兩邊打開了門,隨著門的打開,那大蒜濃烈的味道立刻呈幾何倍數的增長,閻雲舟差點兒沒原地被熏過去,屋裡的場景更是讓他覺得頭都開始疼了,從前好好的一個廂房,如今比廚房都熱鬧。
屋裡的一角中堆放的都是大蒜,而那大蒜堆邊上圍了一大圈的人,無一例外都在剝蒜,而一邊放著一個大桌子,那桌子上放著一個大大的案板,那被剝好的蒜就被放在案板上,此刻正被剁的四散翻飛,那濃重的大蒜味兒就是從那蒜末中傳來的。
閻雲舟臉色冷沉,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了裡面那個穿梭在眾人之間的人:
“寧咎。”
寧咎聞聲驟然回頭,就見這王府老大正站在門口,臉色,嗯,臉色實在是不怎麽好看,電光火石間他忽然想起了上一次蘇北呈來的時候閻雲舟好像是說過他不喜歡蒜的味道。
蒜就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喜歡的人很喜歡,吃餃子要蘸蒜泥,拌涼菜也要吃蒜泥,就連吃麻辣燙都要放兩杓,而寧咎不才正是那個吃麻辣燙都會放三杓蒜泥的人,但是不喜歡蒜的人聞到味道簡直就是災難一場,而現在的情況很簡單,閻雲舟被他給災難到了。
寧咎立刻從屋裡的那重重障礙中邁了出來,臉上帶笑,畢竟閻雲舟現在的臉色實在不好,他剛要識趣地扶住閻雲舟的手臂,那眼前的人就想後退了一步,寧咎聞了聞自己的身上,沒有再上去。
“王爺,外面風涼,怎麽不在屋內歇著?”
“本王倒是想歇著,被你這蒜味兒熏的頭疼,寧公子可否告訴本王你現在在做什麽?”
閻雲舟壓著聲音開口,寧咎滿臉無辜:
“在做藥啊,這味藥叫大蒜素,這是前期準備工作,是我忘了王爺不喜歡這個味道,下午,下午我就帶著人到別的院子裡去,絕不讓王爺再聞到。”
對於有人不喜歡大蒜大的味道這件事兒寧咎是分外表示理解的,畢竟原來他辦公室就有一個受不了蒜味兒的。
閻雲舟實在是受不了這個味道,退了兩步到了院子外面,冷風一吹,好在那股味道倒是消散了不少:
“你用大蒜做藥?”
“王爺,用人不疑,您說好了不過問我用什麽做什麽的。”
閻雲舟看著眼前這個狀似乖巧,實則半點兒虧都不肯吃的人開口:
“我什麽時候用寧公子了?”
“王爺別不承認,你這幾天睡的這麽好難道不是靠我的氧氣?”
這有實際的功績在寧咎的腰板子就硬,閻雲舟看了看他,氣笑了:
“是,多虧了寧公子,不過你若是不想本王在還沒被你治好之前先被你的藥給熏死,最好現在立刻讓他們出去。”
外面的風涼,他嗆了幾口就開始咳起來,胸口也跟著刺痛,身子微微彎了下去,寧咎上前一步,扶住了他的手臂:
“是,這就讓人出去,王爺先回房間,風涼,若是著寒了就更麻煩了。”
閻雲舟被扶到屋裡都還能聞到寧咎身上的蒜味兒:
“去洗乾淨。”
寧咎指了指他自己:
“我晚上洗就好了,下午還要指導他們做大蒜素呢,現在洗了也白洗。”
閻雲舟聞言立刻擺手,多看他一刻都覺得頭疼:
“趕緊出去。”
寧咎剛要出去,閆賀文就回來了,他在進門的時候很顯然也聞到了這院子裡衝天的蒜味兒,看了看寧咎就知道估計是他又做了什麽,再抬頭就毫不意外地看見了他們家王爺緊皺的眉頭:
“王爺。”
閻雲舟抬頭:
“回來了?”
“王爺,陛下沒有派那三位過去,而是欽點了三位毛遂自薦的禦史台的禦史前往查案,還派了兩千羽林衛護送。”
閻雲舟冷笑了一聲:
“毛遂自薦的禦史?哪三位禦史啊?”
“高斌,高程兄弟和季林,其中前兩位是出自魏閣老門下,季林則是去年的新科狀元,禦史一貫是嘴上的功夫,宮裡那位這是早就想好了要用禦史去查案,這三位必然是和宮裡一條心,想要王爺投鼠忌器,若是王爺真的殺了這三名禦史,那恐怕就是捅了言官的窩。”
閻雲舟眉眼冷厲,唇邊卻帶著幾分玩味兒的笑意:
“哦?這是覺得本王會怕幾個打嘴架的禦史,也好,明日你再幫本王遞上一本折子,本王要參這三位言官,且看看這三位禦史是否能出的了這京城吧。”
寧咎悄悄吩咐人去將蘋果拿過來,蘋果對抑製大蒜的味道有比較明顯的作用,只是吩咐大的間隙就將閻雲舟的話都聽了去,昨天那個折子他也有幸看見了,心中也暗自咂舌,閻雲舟的勢力真的這麽大嗎?大到可以公開和皇帝叫板?要是叫不贏可怎麽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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