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佗是要給曹老板開顱,他現在是要給閻雲舟破腹,雖然開刀的地方不一樣,但是殊途同歸。
雖然閻雲舟現在可能不認為他是一個看畫本子走火入魔的中二傻逼青年了,不過想要信任他到能讓他動刀的地步恐怕也不容易。
而且他們古人不都喜歡名揚天下嗎?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是沽名釣譽,想要用他打響名號?
寧咎現在想要讓自己進入這個時代的角色,但是越代入越可怕,想得越多,顧慮越多。
閻雲舟一直看著他,他對人的情緒很敏感,雖然寧咎面上並沒有什麽變化,但是在他的眼中他卻能看到他起伏不定的心理,卻也不催。
終於寧咎深吸了一口氣,那勇氣仿佛壯士斷腕,他頓時往前邁了兩步跨到了床前,他覺得光說是沒有用的,所以他準備上手:
“王爺,我得為你寬衣。”
寬衣?這大白天的寬衣是要做什麽?閻雲舟還沒有反應,楊生思及寧咎方才那狂放的一吻立刻退後了一步,這,寧咎的救人方法不會需要回避吧?
閻雲舟坐著沒有動,目光卻看向了寧咎的唇,寧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忽然想到了剛才的人工呼吸。
醫生眼裡無男女,這人工呼吸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早就沒有了不好意思的感覺,但是此刻眼前的這張臉不得不說實在是很具有視覺衝擊力。
這妥妥的建模臉啊,閻雲舟這是生在古代做了王爺,這要是在現代,根本就是原地出道的顏值水準,他雖然是個醫生,但是畢竟也是個人。
愛美之心嘛,凡人哪能免俗?離得遠攝於閻雲舟那一身的氣勢,平常反倒沒有多少人能離閻雲舟有如此近的距離看他。
明明閻雲舟的目光中不帶任何的欲望,但是寧咎卻忽然覺得臉上有些燒得慌,這人工呼吸在現代是沒什麽,人人都知道這是為了救命。
剛才情況太緊急他也沒有多想,在這發乎情止乎禮的古代,這,親親應該是個挺嚴重的事兒吧?閻雲舟不會讓他負責吧?
閻雲舟抬眼就對上了寧咎那驟然睜大的眼睛,不知道他又想到什麽,只是開口:
“不是要寬衣嗎?”
“啊,對,寬衣。”
寧咎這也不是第一次為閻雲舟寬衣了,熟練地解開了他兩邊的衣帶,這屋裡的溫度高。
不過閻雲舟現在不能感冒,他還是將衣服給他披在了肩上,裡衣一解開立刻就露出了那人裹著繃帶的舊傷,而且上午按壓的地方此刻已經出現了淤青。
這是沒辦法避免的事兒,出現淤青都是好的,為了急救按折兩根肋骨的案例比比皆是,只不過上午按壓的時候他考慮到了這一點。
畢竟這裡沒有救護車,沒有急救設備,如果真的肋骨骨折扎進肺裡那在這個地方恐怕就回天乏術了,所以他下手的時候是有注意的,走之前也是檢查了他的肋骨情況。
寧咎指了指他身上的淤青,解釋出聲:
“上午的時候你心臟停跳呼吸停止,需要按壓這裡,刺激心臟恢復跳動,然後,那個呼吸,嗯,那個叫人工呼吸…
因為你當時沒有自主呼吸的意識所以每按你的胸口三十下,我就要對著你的嘴吹兩口氣來刺激你自己恢復呼吸。”
寧咎覺得他這一波的解釋非常的通俗易懂,哪怕是沒有任何醫學常識的人也能聽懂,卻不想閻雲舟的目光微變:
“你還為別人做過…人工呼吸?”
“哈?”
重點在這裡嗎?寧咎一瞬間心思百轉,一下就想到了自己現在還有一個身份,就是和大公雞拜過閻雲舟祖先的閻雲舟的正室。
他雖然對古代的常識沒有多少,但是在他極其有限的知識中忽然閃現了三個字‘浸豬籠’。
寧咎心中一緊,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成為了封建糟粕下的犧牲品,立刻搖頭:
“沒有,這方法是我從書上看來的,王爺您是第一個被實驗,不,被應用的第一個。”
寧咎也沒有撒謊,這個身體肯定不可能給別人做過什麽人工呼吸,閻雲舟靠在身後微微點頭,似乎對這個答案還算是滿意。
“要怎麽治?”
寧咎伸手解開了閻雲舟胸前的繃帶,傷口發紅發腫上面覆了一層的藥,那藥的味道有些衝,但是看起來卻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這是傷口增生伴內部感染。
“王爺,你胸口之前有過外傷,但是傷口愈合的並不好,現在傷口已經開始發炎,高燒,呼吸困難,身體無力還有咳喘都是因為肺部出現了炎症。
這樣外敷藥物只是治標不治本,肺部的炎症下不去,傷口持續惡化,最後,最後的結果可能其他的大夫也說過。”
閻雲舟只是定定地看著他,並沒有打斷他的話,而是靜靜地等著他往下說,寧咎卻忽然開口:
“讓我說方法也可以,但是王爺要保證,無論你最後采不采用這樣的方法,你都不可以給我治罪。”
閻雲舟笑了笑:
“你只是說一說方法何至於治罪,寧公子覺得本王是草菅人命的人?”
寧咎嘟囔了一句:
“你有前科。”
閻雲舟雖然沒有聽懂前科這個詞,但是如此語境也能猜到兩分:
“你倒是記仇,好,本王不怪罪。”
寧咎點頭之後就下意識地找手套,這才發現這裡沒有手套,深入骨髓的無菌意識讓他絕不可能做出徒手觸碰傷口這種事兒,只能指了指他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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