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公子,委屈今天在這裡歇腳了,早些休息,這平台縣再往北走就要進山了。”
寧咎點了點頭,他實在是累的不行了,總算是不顛了,到了房間隻簡單梳洗一下連飯都沒吃就直接躺下了。
館驛之中,自然誰都料想不到會有危險,大隊的銀甲衛被安排在了下面的營房中留宿,暗玄安排了幾人輪值在寧咎的門前,他則是就住在寧咎的隔壁。
眾人歇下快一個時辰的時候是最累睡的最沉的時候,也是守在寧咎門口的暗衛還沒有交接最疲乏的時候,夜裡起了風,寒風刮在館驛年久失修的窗子上獵獵作響,那靠進的本就十分輕的腳步聲徹底淹沒在了這風聲中,迷煙混著風雪在暗夜中幾乎不會被察覺。
門口的兩名銀甲衛吸入迷煙一瞬間就有所察覺,抽刀的那一刻,劃破空氣的箭簇就射了過來,又急又密,明顯是有備而來。
暗玄聽到動靜立刻翻身而起,那箭簇被格擋下來了不少,但還是有射進屋子裡的,寧咎驟然被驚醒,一睜眼就看見了兩支射在了地板上的箭,他的瞳孔猛地一縮。
門口的銀甲衛已經吹了哨聲示警,暗玄抵擋著箭雨艱難地湊到了寧咎的門前,大聲衝裡面開口:
“寧公子,你還好嗎?”
寧咎已經抱著被子躲在了床的角上,這裡射箭也射不進來,聞言立刻開口:
“我還好,這是怎麽回事兒?”
寧咎現在也不知道他們走到了哪裡,這外面是不是外族打進來了?
“起火了。”
其余銀甲衛聽到了哨聲就立刻要往這邊趕,但是一排營房卻從後面著起了火,接著火箭就射了過來。
寧咎所住的地方自然也沒能幸免,火箭扎在了窗欞上,這已經陳舊的木窗欞幾乎立刻就開始著了起來。
銀甲衛確實是訓練有素,就算是突如其來的大火也沒有拖住他們片刻的腳步,留下的這位副統領張林立刻整軍,兵分兩路,一路突破重圍去箭簇射出來的方向,一路趕往寧咎的房間。
屋裡已經都是煙了,寧咎被嗆得眼睛都直流淚,他簡直想罵娘,這TM都是碰到第二回 放火了,閻雲舟今天也沒在啊。
可惜這一次沒有上一次那樣的運氣,屋裡並沒有水,他勉強用了桌子上的一壺涼掉的茶水倒在了毛巾上捂住了口鼻。
外面的火光越來越大,寧咎心裡還是開始發慌了,上一次有閻雲舟在,那個時候那人那麽淡定,一幅絕不會有事兒的樣子他多少心中是定的,但是現在他不在,他連外面什麽人都不知道,心裡沒來由地慌。
暗玄撞開了門進來:
“寧公子,快走,對方人不少。”
這個屋內不像是之前在王府的時候,屋內有水可以抵擋一陣子,現在這種情況在屋子裡不被燒死也得被嗆死,銀甲衛已經趕來了一半,寧咎的前面被擋了一層的盾牌,暗玄護在了他的身前。
很快截殺的人到了,眼前的銀甲衛和截殺的黑衣蒙面人廝殺在了一起,雪地上都漸漸被染紅,好在那火箭的攻勢已經弱了下來,暗玄知道應該是張林已經趕到了放箭的地方。
截殺的人實在是不少,這幾乎已經不算是什麽行刺,而是一場戰鬥,寧咎被護在中間,看著身邊有人負傷,別說是寧咎,就是暗玄和護送的銀甲衛都沒有想到才剛剛出京城的第一天竟然會遇到如此規模的截殺。
直到天際已經泛起了一絲白,這場戰鬥才宣告了結束,地上已經是滿地的屍體了,比起上一次在王府中的刺殺寧咎只是見到了最後的戰場,這一次他無異於目睹了整個過程,所有黑衣人盡數被誅滅,寧咎周身都被凍的冰冷,臉上看不見絲毫的血色。
那出去的一隊銀甲衛此刻也回來了,張林衝寧咎拱手:
“寧公子,所有刺客已經盡數被誅殺。”
寧咎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抽了一口涼氣:
“對方是什麽人?是衝著我來的?”
他到現在也沒有想起來他結下了什麽仇家能如此大手筆的過來殺他,若是大張旗鼓的殺閻雲舟他還能理解,殺他?圖什麽啊?
張林手上拿了幾隻箭簇:
“這箭尾羽上的記號被人刻意抹去了,說明這箭並不是野路子來的,抹去痕跡就是為了讓我們無從查證他們的身份,但是這本身已經說明這背後的人必然是朝中能調動軍隊的人。”
寧咎接過箭簇抬頭:
“箭簇尾羽上的記號代表什麽?”
暗玄知道他不在軍中未必知道這些,便開口解釋:
“一般箭簇分兵部統一製備的還有和軍中自行製備的,分給各個軍中的箭簇尾羽上的標記都不一樣,就比如北境軍和護城軍所用箭簇的尾羽就不同,這些箭簇的尾羽被特意抹去了痕跡,就說明這箭不是私下製備的,而是分配在軍中的箭簇,截殺我們的人就是朝中之人。”
寧咎在心中將所有的人選都篩了一遍,能有如此陣仗,行動如此迅速的必定是朝中位高權重之人,但既然是位高權重之人那就必然知道閻雲舟和他此刻並不同行。
所以這截殺不是衝著閻雲舟的,而就是衝著他來的,這才剛出京城一天的功夫,走都沒有走出多遠就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身後的人是誰已經很明顯了。
寧咎的面上森寒,是宮裡的那位想讓他死,他本就是皇帝下旨賜婚的人,為的就是克死閻雲舟,總不可能因為現在閻雲舟沒死這位皇帝就要弄死他,除非,他在王府做的事宮裡那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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