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人,我們兩家從前也算是鄰居,承兒小時候您也是見過的,如今兩個孩子都正當齡,我焰親王府世子誠意求娶貴女,若是大人有意,我定備厚禮,上門提親,絕不辱沒孟小姐。”
孟羅書沒有想到閻雲舟竟然這樣乾脆,他是聽說了最近焰親王府的世子有議親的意思,這京城之中權貴如雲,焰親王的爵位乃是世襲罔替,世子妃便是明日的正一品王妃,這個位置不知道多少勳貴在盯著,怎麽也不應該落到自家的頭上。
“王爺,恕在下直言,世子身份貴重,小女恐怕辱沒了世子。”
閻雲舟猜到他會有此一問:
“孟大人,如你所見,如今的王府也算是家門鼎盛,本王確無意再聯姻勳貴,這是其一,其二,承兒是焰親王府的世子,更是本王的侄兒,我閻家幾代人都用情極專,我自是想要侄兒過的幸福,娶一個他喜歡的女子,終老一生。”
閻雲舟的話說確實讓孟羅書不得不心動,講求門第,這朝中就是凋零的宗室也未必比得上焰王府的世子貴重,而論父母心,誰人又希望女兒找一個流連花叢的公子哥,別的他不清楚,但是好歹他從前也和焰王府做了那些年的鄰居,閻家治家之嚴他心中是清楚的。
雖然上一次見閻炘承還是在那孩子幼時,但是想來有閻雲舟管教,那孩子應該錯不了。
從孟家出來,寧咎的笑意便沒下去過,閻雲舟側頭看他:
“笑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要娶媳婦呢?”
寧咎懶洋洋地靠在了馬車上:
“你是沒有瞧見今日我們出門的時候承兒那忐忑,期待又緊張的眼神,這小子看來是真的喜歡孟家的小姐,我們打賭,你侄子此刻肯定在大門口等著呢。”
閻雲舟哼笑了一聲:
“就那麽大出息。”
“哎,現在還笑話你侄子,你也沒好到哪去啊。”
寧咎笑著開口,心裡還有些感慨,這閻家還真是挺出情種的。
馬車剛停穩,裡面的兩人便聽到了外面一陣急促下台階的腳步聲,寧咎看向閻雲舟,一臉“你看,我說什麽來著”的樣子。
還不等馬車的門從裡面推開,便被閻炘承從外面給拉開了,閻雲舟迎頭便彈了侄子的腦門一下:
“瞧你的出息,給我到下面站著。”
閻炘承溜溜下去站著,閻雲舟下來的時候他還十分有眼力見地扶了一下他的手肘,寧咎在後面看的但笑不語,但是兩人卻像是約好了一樣,都緘口不語,弄的閻炘承抓心撓肺的,亦步亦趨地跟在兩人身後:
“二叔,二叔父,你們快和我說吧,孟大人什麽意思?彤冬兒可許配了人家?”
直到了正堂請了程清淺過來閻雲舟才開口:
“大嫂,孟大人家的小女確實還未許配人家,今日我也將有意提親的話遞了出去,孟大人並未拒絕,看來我們真是要準備聘禮,上門提親了。”
這句話說完之後閻炘承的眼睛都亮了起來,程清淺的面上也有了笑意,那日閻雲舟問出自家兒子的心思之後她也在擔憂,就怕孟家的姑娘已經議親了,畢竟彤冬兒隻比承兒小了一歲。
如今這情況真是再好沒有了。
接下來的日子忙的便是程清淺了,寧咎和閻雲舟倒是躲閑了起來,畢竟,這京城之中下聘禮的數目他們實在也不清楚,王府中饋一直都是大夫人負責,他們也不去摻和。
朝中已經開始年節休沐了,寧咎難得連國子監都不用去,沒事兒便和閻雲舟賴在一起,冬天他不願意出門,渾身都是懶骨頭,倒是閻雲舟身子好了不少之後便在屋裡待不住。
早晨的時候總要去院子裡練練槍,時間不長,注意保暖,寧咎也不攔著他,長槍卷起漫天風雪,如墨的長發隨著利落的動作在風中飛舞,一身束腰長衫的人沒有一個花哨的動作,大開大合的槍法,帶著凜冽的戰意,恍惚間這窗外還是那個一手護住大梁北境的閻將軍。
寧咎叫人開了窗戶,整個人裹得像是一個蠶蛹一樣擁著被子坐在床上,目光透過窗子看著窗外練槍的人。
偶爾那人目光射過來的時候,他便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和他晃了晃,便能見到那面上冷然的將軍,眼底多了一抹暖色。
一刻鍾的時間閻雲舟便會進屋,小侍服侍他換下有些被汗水浸濕的衣服,免得著了風寒在,他也每每都會在銅爐前將身上的寒氣徹底驅散之後才去抱榻上的人:
“怎麽一身的懶骨頭?日日在房內你不嫌膩得慌?”
寧咎眯著眼睛靠在換了一身衣服的閻雲舟身上,就像是絮窩一樣在他懷裡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你說我從前卷生卷死的,竟然從未覺得睡懶覺,貓冬是一件這樣舒服的事兒,我不膩得慌,我就喜歡這樣什麽都不用想,不用擔心的鹹魚日子。”
細細數下來,從他到這個地方之後,不是身累便是心累,就算是戰爭勝了,閻雲舟的身體也是壓在他身上的一個大石頭,如今石頭挪開了,他合該好好享受幾日這難得的鹹魚時光。
第153章 正文完
寧咎在現代的時候喜歡吃火鍋,到了這裡那生肉一樣上來肉片被視為粗鄙的食物,達官顯貴的府中自然是沒有的,從前也就罷了,但是如今的王府還不是寧咎說吃什麽便吃什麽?
晚膳的時候,一個銅鍋子被送了上來,如今是冬天,根本都不需要特意去製冰,這外面便是天然的冰箱,新抓回來的羊,凍上之後切薄片,別提多鮮美,屋內水汽彌漫,寧咎隨意披了一件衣服坐在廳中,正用長筷子往鍋子裡面下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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