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區別還是挺大的,閻雲舟看著他對官大官小這執著的態度也笑了:
“從聖祖爺起便為分封的爵位劃分了等級,郡候是為正三品,只要這個封號還在便是正三品,你畢竟不是白身,我朝沒有一門雙侯的先例,所以陛下封賞的時候也不好將寧遠郡候的封號去了再重新給你封一個,所以只能讓讓你襲爵,提高俸祿,不過雖然還是正三品的頭銜,但是有那一封聖旨在,一切禮遇都是正二品的待遇。”
寧咎這才算是搞明白一些:
“成,我明白了。”
午膳之後寧咎還要再去桌案那邊卻被閻雲舟一把給拉住了:
“侯爺留步,侯爺明日就上朝了,這朝服總是要試試的吧?”
寧咎的眼睛都亮了一下,他都忘了這一茬了,對啊,他明日上朝要穿朝服啊:
“我還有朝服呢?不會是寧老匹夫的吧?”
總不能讓他穿著寧文鴻從前的朝服吧?他想著都膈應,閻雲舟看著他但笑不語,只是對著門口的暗玄擺了擺手,暗玄立刻會意地出去,寧咎都有些好奇地探了腦袋一個勁兒往暗玄那邊看,閻雲舟瞧著他那樣子就像是小孩子一樣,卻還是故作嚴肅地扣住了他的手臂:
“坐好,你第一次上朝,禮儀不能出錯,一會兒我詳細給你講一遍。”
寧咎一邊答應著一邊看著暗玄的身後跟著幾個小廝,幾個小廝的手中抬著一個架子,那架子上放置的不是別的,正是一套緋色朝服。
“這,這是新的?我的嗎還是你從誰那勻過來的?”
寧咎不確定地看向了閻雲舟,他知道古代朝服這個東西做起了頗為費工夫,臨時做肯定是來不及了,他以為這是閻雲舟從別的三品官那給他勻出來的,閻雲舟瞟了他一眼:
“淨胡說,朝服豈是能勻的?這是聖旨下來之後,外廷司衣處送過來的,當年我命人趕製了兩套出來,一套隨著你的身子一並下葬了,一套我留了下來。”
閻雲舟抬手撫了一下那緋色的朝服,這三年中他無數次都在想象,寧咎穿上這一身衣服會是什麽樣子,寧咎看出了他眼底的一抹傷痛,他哪能不明白,這件衣服這人這兩年指不定一個人看過多少次。
他捏了一下閻雲舟的手指,笑著逗趣:
“哎呦,王爺這是什麽眼神兒啊?眼睛都要黏上去了,羨慕我的新衣服啊?羨慕也不能給你穿,來人,更衣。”
說完寧咎手臂一伸,衣服這等別人伺候的樣子,這衣服說實話他還真是不會穿,閻雲舟抬手揮退了要上來伺候的小廝:
“好,我親自伺候我們侯爺更衣。”
圓領緋色束腰長袍,袖口鎏金雲紋,腰間系著白玉腰帶,腳上一雙黑色蜀錦的踏雲靴,寧咎本就身子筆挺,這一身氣派的朝服一上身,眉宇間自帶了幾分清冷和傲氣。
如點墨一般的眸子向閻雲舟看了過來,寧咎輕展袍袖:
“怎麽樣?”
動作間便真的像是那年少得志意氣風發的狀元郎一般,閻雲舟的目光錯都不錯地凝在了他的身上,這一幕他曾經想象過無數次,卻沒有一次如此刻一般讓他如此眼前一亮,閻雲舟一點兒也不吝嗇誇讚之語:
“當真是鮮衣怒馬少年郎啊,我朝四品以上才能服緋,我們侯爺這一上朝,不知要羨煞多少朝中人?”
閻雲舟方才甚至有那麽一瞬間不想讓寧咎站在他大殿上,這樣的寧咎他真想藏起來,寧咎卻笑了,正四處瞧著身上的衣服,這才注意到他胸前的補子:
“這上面秀的是獅子?還是老虎?”
“是老虎,寧遠郡候同三品武官,用虎補。”
寧咎不由得低下頭來欣賞著那精致的繡工,這可都是一針一線秀出來的,放在現代拍賣都是天價,他看了半天抬眼:
“哎,對了,你的朝服前面繡的什麽?”
他從前接閻雲舟下朝過一次,但是那一次他哪有功夫注意閻雲舟身前繡著的是什麽東西?
“一品親王同一品武將一樣,是獅子補,三年前陛下登基,又賜蟒服,所以若是上朝我可穿蟒服。”
寧咎瞧著那人:
“給我看看唄。”
說到底他是個現代人,對這古代一品親王的蟒服總還是有點兒好奇的,閻雲舟拿他沒辦法隻得擺手:
“快去拿吧,過來給我們侯爺長長見識。”
寧咎……說的他很沒見識一樣。
直到那一身蟒服被送到了他面前,依舊是正緋色的底子,但是這身蟒服可比他身上的這一件要華貴多了,金色的四爪巨蟒盤旋在那衣襟上,栩栩如生,藍色的襯紋讓那蟒有一種騰空而翔的感覺,尊貴,華麗,又不失那種鎮壓一切的雄渾氣勢,當真是頂級的做工,頂級的藝術品。
寧咎的手小心地摸了摸那衣服上繡著的蟒,閻雲舟瞧著他這沒見識的樣子抿唇輕笑,倒是也不曾打斷他,半晌寧咎才幽幽出聲:
“這官大就是不一樣啊,難怪那些個官員削尖了腦袋也要往上爬,就衝這朝服,有幾個不心動啊。”
說完寧咎歎了口氣,這哪是一件朝服啊,這是權利的象征。
昨日閻雲舟就因為看那些個冊子中午都沒休息,今日寧咎趕著人到了榻上:
“你睡一會兒,我再去整理一下那些文書,等你醒來再教我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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