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重?”
閻雲舟輕輕摸了摸弓:
“嗯,這把弓是我父親親自打造的,有意讓我鍛煉臂力,所以重量上比一般的弓都要重一些。”
站在靶前,寧咎試著拉滿弓,開始他還以為閻雲舟十四歲用的弓箭他用著絕對沒壓力,但是事實教他做人,拉滿這張弓的時候他臉都快漲成豬肝色了,這一次換做閻雲舟在他身後悠閑了。
“好在是為我們侯爺清了場,不然,我們侯爺不是威名掃地了。”
寧咎正憋著一口氣地拉弓,甚至騰不出空來瞪身後的人一眼,只能從牙縫裡擠出聲音來:
“閉嘴。”
閻雲舟勾了一下唇角,上前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肩膀下沉一些,這隻手臂曲起來點,眼睛看前方,射一箭試試。”
在寧咎胸口的氧氣耗盡之前,終於射出了第一箭,他立刻抬頭去看,簡支擦著靶子過去了,脫靶,面上有些掛不住。
閻雲舟倒是不在意,到身後環住了寧咎的身子,手握著他的手再一次拿起了弓,寧咎能感覺到那人輕吐在他耳邊微微灼熱的氣息,後背正好貼合在他的胸膛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手臂的肌肉完全用上了力道,箭簇離弦而去。
毫無意外,正中靶心。
恐怕沒有什麽男人能夠真的拒絕的了射箭,這一下午寧咎泡在了靶場,一箭接著一箭,閻雲舟都看著他這勁頭都覺得有些嚇人:
“這東西不是一蹴而就的,快歇歇,手臂該拉傷了。”
寧咎還真就較上勁了,卷王體質上身,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方面的天賦不太行,一下午了,最近的一個靶子,最好的成績才五環,還只有一次。
結果就是真的順著閻雲舟的話來了,寧咎在興頭上射箭的時候還不覺得什麽,一放下弓這酸痛的手臂就是舉起來都費勁,這樣子連扣住韁繩都難,回營房的時候閻雲舟將追風牽了過來。
“侯爺,請上馬吧。”
寧咎瞥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費力抬起手抓了一下韁繩才上去,隨後閻雲舟也翻身上馬,坐到了他的身後,寧咎實在是累,人向後一靠便直接靠在了閻雲舟的身上,韁繩也不握了,閉上了眼睛,當下就要眯一會兒的樣子。
感受著胸膛上沉甸甸的重量閻雲舟眉眼間的笑意更深,一隻手握著韁繩,一隻手摟住了身前的人,也沒有策馬跑的太快,便是這樣迎著夕陽,搖搖晃晃地往家走。
寧咎開始的時候就想著靠一靠,但是今天真是體力耗盡,追風閑庭信步,一晃一晃的,跟坐在搖搖車上一樣,沒一會兒的時間他還真的睡了過去,若不是有閻雲舟摟著他,恐怕人就從馬上栽下去了。
下午逞能,晚上遭殃。
營房中寧咎的閻雲舟相對而坐,桌子上四個小菜,但是兩人四隻眼睛都在盯著寧咎的手,因為那隻手抖得厲害,夾的三根豆芽生生抖掉了兩個,寧咎還不服輸地用左手握住了右手的手腕,但是結果就是兩隻手一起抖…
閻雲舟側過了頭去,費力地忍著笑,寧咎卻“啪”的一聲將筷子撂下了:
“想笑就笑吧。”
閻雲舟起身坐到了他身邊,端起了寧咎面前的碗,撿著他喜歡的菜夾了一些,這才端著碗,執著筷子遞到了他面前:
“來,可不能餓著我們侯爺了。”
寧咎一口吃乾淨了筷子上的菜,閻雲舟低頭看了看他的手臂:
“今日這是力氣用的狠了,一會兒我給你用藥油揉揉,這幾天可不能再這樣用蠻力了,真傷了經絡可不好。”
營房外面傳來了鄒小虎的聲音:
“王爺和侯爺可回來了?”
“已經回來了,正在屋內用晚膳。”
聽到他的聲音寧咎趕緊將閻雲舟筷子上的飯菜吃了,然後一下推開了他的手,後腳鄒小虎敲門的聲音便響起。
閻雲舟有些揶揄地看著寧咎,寧咎警告地看了他一眼這才開口:
“進來。”
鄒小虎手中拿了一個紅色的筏子,和他手中筏子顏色差不多的便是他現在的臉色,寧咎瞧著他著樣子就猜到了是什麽事兒,施施然靠在了椅背上:
“臉紅的和猴屁股似的,什麽事兒啊?”
閻雲舟掃了一眼他手中的紅筏,心中也已經了然,鄒小虎雙手將紅筏遞過來:
“侯爺,這是我準備的禮單,您看看,有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若是還少,我再去湊。”
寧咎展開了紅筏,上面正是七日後納征的禮物清單,為著鄒小虎的婚事,他愣是將這古代結婚的習俗都了解了一便。
月前他帶著大雁同鄒小虎去幽州知州府上提親,這些日子,納采,問名,都走了一遍,簡單來說便是男方上門提親,女方首肯後,男方再上門詢問女方庚帖,著人佔卜,以測兩人生辰是否相和。
鄒小虎找的測字先生是當地有名的人,昨日這結果一報過來,今日這小子便坐不住了,急吼吼地過來要去送彩禮。
寧咎有些好笑,不過也有些理解,走到這一步也不算是兩人有了婚約,什麽時候這納征納吉走完了,彩禮送進了女方的家中,這才算是正是婚配成約,也難怪這小子坐不住了。
不過讓他看禮單實在是難為他了,別說是多了少了他不知道,便是上面寫著的東西他都有好些不知道是什麽,當下便將這禮單塞到了閻雲舟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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