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也要有些信心,現在朝中局勢不穩,洛大人顧全全局,考慮的也多一些,未來的日子還長,總有肅清那些障礙的時候。”
這話倒是讓李彥提起了幾分精神,他想到了閻雲舟和寧咎還曾經陰陽相隔,閻雲舟在那樣的情況下等了寧咎三年,而他和洛月離,雖然不能朝夕相伴,但比之陰陽相隔不知道好了多少。
他總算是展顏笑了一下,寧咎瞧著他也算是想通了,快到了晚上才出宮去接閻雲舟。
但是過了兩天快到中秋宮宴的那天,宮裡的動靜忽然不太對,整個皇宮的九門全部關閉,那時在宮中的所有官員全部被扣留,整個宮中外面的人不能進去,裡面的人也不能出來。
一瞬間京城都有些人心惶惶的,唯恐是宮變,就連洛月離都緊張了起來,立刻便要進宮,但是卻被宮門口的侍衛給攔了下來。
這兩些寧咎覺得身上有些不舒服,下午的時候便有些發燒,頭重腳輕的,吃飯也沒有胃口。
他隻以為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加上天也熱,有些熱傷風,正好這兩日休沐在家,倒是也能休息。
怕閻雲舟擔心,他也沒有和那人說,宮裡這消息傳出來的時候寧咎正換衣服準備去兵部接閻雲舟。
這換衣服照鏡子的時候他才發現他臉上似乎有些不對,他仔細湊近了鏡子看,他的額頭上好像幾個紅色的點,看著像是紅色的斑疹。
他立刻脫下了身子檢查了一下身上,脖子上也有兩個,頭皮上也有紅色的斑疹,寧咎這才聯想起他這些日子的症狀,不太像是感冒。
這時候外面的人慌張地進來:
“侯爺,宮中有旨意下來,宮中有人出痘了,現在整個京城不得出入,所有官員都要盡快回到府上,以避痘疫。”
寧咎愣住了,痘疫?古代的痘疫不就是天花嗎?他看向了鏡子裡的自己,這,是天花?
從他出生的時候開始,天花就已經被人類消滅了,這種在從前令人聞風喪膽的病毒,成為了第一個被人類消滅的病毒。
所以他這一代的人出生的時候便已經沒有再接種天花疫苗了,寧咎當機立斷開口:
“從現在開始王府封府,著出過痘疫的人去兵部通知王爺,讓王爺回來之後直接去牡丹苑,不要回這院子了。
將府中備著的酒精拿出來,噴灑到房間的每個角落,牡丹苑中挑幾個出過痘疫的伺候,這院子裡隻留一個出過痘疫的,現在所有人都出去。”
他從沒有問過閻雲舟有沒有出過天花,但是他熟悉那人的身體,他的身上刀傷箭傷雖然是不少,但是他從未在他身上見到過痘痕,所以那人大概率是沒有得過天花的,這一次他不能冒險。
寧咎雖然是個醫生,但是他是真的沒有見到過天花啊,現在他也不確定身上的到底是不是天花。
宮中的口諭已經傳到了兵部,痘疫在這個時代就像是臨世的死神一樣,閻雲舟的臉色都變了,宮中出現痘疫,那太后和陛下會不會有事兒?但是現在也不是探聽宮中消息的時候。
此刻青華門外,洛月離的臉色白的厲害,他知道李彥從小到大都沒有出過天花,這宮城忽然封了,斷不會是宮人出事兒的小事兒,那麽宮中的貴人,不是太后便是皇上,這些日子他也沒有怎麽上朝,一直告病在家。
除了上一次李彥到他府上兩人就再未見過面了,他心裡現在不安的厲害在,他必須要見到李彥,但是皇命有令嚴守宮門,就是禁軍統領是郡王府的老人,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開宮門:
“這個是皇上禦賜的令牌,可隨時進宮,開宮門,若是陛下怪罪都是本官的罪過,開宮門。”
洛月離的聲音嚴厲,甚至抱著若是再不開宮門便要闖宮的心理的,這禁軍統領自然是知道陛下心裡最重要的就是這位洛大人,此刻也十分的為難,洛月離見狀,直接讓府兵綁了禁軍統領,他面上帶了兩分歉意:
“大統領對不住了,這樣你無罪,一切都可推到我的身上,開宮門。”
這宮門總算是打開了,洛月離立刻進宮,直奔李彥的寢殿。
而從兵部回去的閻雲舟此刻心中也不踏實,寧咎命人傳話讓他去牡丹苑,他不敢猜是為什麽,便立刻叫來了傳話的人:
“侯爺可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回王爺,好像沒有,不過,風華院那邊侯爺隻留了一個出過痘疫的人伺候,就讓所有人都退出了院子。”
轎子進了王府,閻雲舟正要回主屋看看,便發現院子外面都是府兵,竟然攔住了他:
“王爺,侯爺有命您不能進去。”
好端端的寧咎不會下這樣的命令:
“煜安,煜安?”
片刻後裡面也傳出了一個悶悶的聲音,是隔著門傳過來的,閻雲舟立刻到了門前,他走的快膝蓋的刺痛明顯,但是此刻也顧不得了:
“煜安,你怎麽了?別嚇我。”
寧咎帶了口罩,站在門內一米的地方,他知道這事兒也瞞不住閻雲舟:
“沒什麽,就是身上有點兒紅疹子,你先別怕,不一定是的,而且我留了藥在裡面,你就別進來了,這幾日你住到牡丹苑去,別擔心,我不會有事兒的。”
聽到紅疹子閻雲舟的心都像是被攥緊捏了一下一樣,他如何放心寧咎一個人在裡面?
“開門,我小時候出過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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