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陪你來一杯。”
很快,洛月離就真的見識到了為什麽閻雲舟說寧咎是海量了,寧咎什麽都還沒吃就已經和他喝了好幾輪了。
閻雲舟也不攔著他,這幾天他其實也看出了寧咎的精神也一直都是這樣緊繃著的,現在他能喝點兒就放松一下也好。
兔子比羊先熟,閻雲舟用刀割下了前腿,吹了吹待涼了一些才遞給寧咎:
“別光喝酒,吃點兒東西墊墊。”
寧咎一隻手拿著兔腿,大口撕下了上面的肉,焦香的煙火氣頓時盈滿了整個味蕾,在餓的時候來上這麽一頓燒烤確實算得上是人生的一大享受了,他又是一大口酒灌下去。
不由得苦中作樂地想,也挺好的,不用擔心科室裡隨時會打過來的電話,不用擔心被臨時抓上手術台,可以放心大膽地喝酒。
這兒的酒雖然是比京城那邊的要烈一點兒,但是也就二十度,對寧咎來說,也就是比rio高一點兒而已,沒一會兒的功夫那一個酒囊便給他喝完了。
他向下倒了倒酒囊:
“再來一壺。”
洛月離是一個精致的世家公子,正在用著講究的杯子小酌,就見寧咎豪邁地倒著已經空了的酒囊,他震驚地看了一眼閻雲舟,閻雲舟也看了他一眼:
“我就說他海量吧?”
洛月離趕緊又讓人上了一壺酒:
“這壺酒可是我親自釀的,你品品。”
這話好似是讓寧咎慢點兒喝,別這麽牛飲,寧咎掀開了蓋子,低頭聞了聞:
“怎麽好像有一股山楂的味道?”
“好鼻子,我本來想釀一些桂花釀,奈何北境太冷,桂花樹活不了,便用這山楂了,喝著很香的。”
羊烤好了,閻雲舟割下了鹿胸口那一塊兒很入味兒肉下來,直接便遞到了寧咎的唇邊:
“嘗嘗。”
“是好吃,這羊很嫩,你也吃點兒,羊肉雖然有些熱,但是也溫補,少吃點兒沒問題的,今天燒沒有再起來吧?”
寧咎看向閻雲舟問著,那人笑了一下:
“沒有,你的藥真算是靈丹妙藥了。”
不錯,阿司匹林不愧是堪稱神藥級別的退燒藥,不枉他廢了這麽大的力氣製備它,想著又是一大口酒下去,閻雲舟也怕他這麽喝真的喝多了,抬手攔了一下他的手腕:
“還是少喝點兒吧,小心喝多了頭疼。”
寧咎卻是直接拍了拍他的手腕: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尊空對月。這喝酒也講究心情,我今天開心,自然要多喝些。”
月光下,寧咎的臉頰已經有些微紅,不知是酒勁兒上來了還是被這外面的風吹的。
這兩句倒是讓對面的兩人都微微一愣,隨即洛月離一舉杯:
“好一個人生得意須盡歡,寧公子好文采。”
寧咎微微有些暈的頭聽了這一句都有些臉紅,李詩仙對不住了,閻雲舟倒是有些新奇,沒想到寧咎字雖然是不太行,但是文采還挺好。
幾人正說話的時候李彥回來了,一身的衣服都沒有換便直接過來了,洛月離給他遞過了一杯水開口:
“那邊情況怎麽樣?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閻雲舟也看了過去,這幾日若不是一直燒著,他也應當過去看看的,李彥這才坐下臉色有些凝重:
“別的問題還好,就是從今天早上起有些人開始鬧肚子,一直在拉有些嚴重,正好隨我同去的有兩個大夫,已經將那兩人留下查看症狀了,但是那兩個大夫說,這症狀有些像是疫病。”
這兩個字說出口的時候幾人的臉色都是一變,閻雲舟瞳孔都是一縮:
“疫病?這大冬天的怎麽會有疫病?有多少人有症狀了?”
寧咎聽到疫病的時候酒都醒了兩分。
“現在大概有十人左右,一天都拉了超過五次了,有三個還有些發熱的症狀。”
李彥的年紀不大,對於疫病也只是聽說過從未見過,但是閻雲舟和洛月離的臉色就很難看了,二十多年前,在他們還小的時候京城中就曾經爆發過一次疫病,正是春季,那一場疫病死了不少的人。
就連從不綽朝的先帝,都罷朝了一月有余,家家都是閉門不出,過了近兩個月這一場疫病才算是過去,但是北境寒冷,很少鬧疫病,怎麽忽然會有這樣的事兒呢?
寧咎的酒都已經醒了大半,立刻在想有可能是什麽病,腦子裡過了一遍之後便開口:
“殿下,那些人除了拉肚子,發熱還有什麽別的症狀嗎?”
李彥知道寧咎這幾日就是在給閻雲舟做藥,便明白他是懂些醫術的,當下出聲:
“幾人說還有些頭暈,身上提不起力氣來,我想可能是瀉的次數太多了。”
好人也架不住這樣的拉啊,寧咎聽完又急聲問道:
“那些人隔開來沒有?”
“隔開了,大夫說可能是疫病的時候,我便讓人單獨辟出了房子將那些人隔開來醫治了。”
他雖然從未經歷過疫病,但是也知道那病是能過人的,怎麽敢還讓那些人和正常人在一塊兒生活。
腹瀉,乏力,發熱,寧咎腦中重複著這幾個關鍵詞,霍亂,痢疾都會引起這幾種症狀,現在單憑這幾點也分不出到底是哪種病。
但是無論是哪種,在這個時代都是致命的,霍亂即便是在解放初期的是時候都位列四大傳染病之一,那個時候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更遑論這個時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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