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忍忍。”
楊生深得寧咎的真傳,先用生理鹽水衝洗傷口上面的血汙,再用寧咎留下的藥方配出來的藥水幫他在傷口周圍消毒,從前寧咎便說過,這種傷口雖然已經自己止血,但是還是要消毒縫合,不然後期很容易感染。
楊生只能硬著心腸幫他處理傷口,若不是傷口處的痛感,閻雲舟幾乎就要失去意識了,他閉著眼睛,眼前浮現的正是寧咎帶著口罩,幫他處理傷口的樣子。
失血讓他周身都泛著冷意,昏沉的感覺漸漸吞噬了他的神志,反倒是眼前的人影似乎越發清晰,霜白的唇微微動了一下,在徹底昏睡過去之前喃喃叫了一個名字:
“煜安…”
第92章 炸藥被仿製
李彥從戰場上回來第一時間到了閻雲舟的帳中,兵將紛紛行禮:
“郡王。”
李彥身上的血幾乎都乾涸了,面上的血跡都沒有來得及擦掉,他直接走到了榻邊,卻見榻上人閉著眼睛,心裡都有些慌。
“楊生,王爺怎麽樣?”
“王爺手臂上有一條劍口子,失血有些多,一天一夜的征戰,對身體的負擔還是太大了,能睡下歇歇也好,醒來再服藥也是好的。”
常人一天一夜不睡都十分勉強,別說是閻雲舟現在的身體了,李彥點了點頭,坐到了床上看了看榻上的人。
“你們看顧好王爺,有什麽情況立刻喚本王。”
“是。”
閻雲舟實在是太累了,此刻能好好睡一覺比什麽都強,李彥卻沒時間休息,大戰過後還有無數需要善後的工作。
他叫了一聲從前的王府管家柳林,柳林年紀不小了,在戰中跛了一條腿,但是從前是在軍中做糧曹官,這一次李彥便將他帶在了身邊:
“柳林你去著人清點人數,陣亡者,重傷,輕傷人數都點清,還有馬匹折了多少也一並點清來報。”
“是。”
李彥隨後便到了傷兵營,這一次寧咎將從雲州帶過來的那三十名護理人員都一並讓閻雲舟帶了過來。
大戰過後傷兵營爆滿是正常的,但是卻沒有想象中那樣的嘈雜,混亂。
因為這一次參加大戰的將士不少都是隨閻雲舟從雲州過來的,寧咎的傷兵營管理法,已經在過去的兩個月中給軍中將士默默形成了一種規則形式。
“兄弟,你這手臂的傷不用軍醫,你來我這邊兒。”
“對,輕傷的到左邊,排隊,處理傷口很快的,都別急。”
有沒有從雲州過來的兵將也在跟著適應,沒有一窩蜂往幾個軍醫那裡送,一連三個大帳的傷兵營,只有一個是軍醫在,剩下的都是那三十名經寧咎教過的護理人員,傷兵一個接一個過去包扎,上藥,竟然沒有顯得亂。
這一幕讓李彥恍然想起了幾個月前北郊鬧疫病的時候,由寧咎負責診治,也是沒有鬧出任何的亂子,他抱著手中的長劍臉上總算是見了兩分笑意,難怪連老師都對寧咎都常讚有加,這還真是大本事。
“殿下,您的傷口也快包扎一下吧。”
李彥身上沒有什麽嚴重的傷,就是有幾個淺淺的刀口子,他了解情況了之後也沒有去軍醫那,更沒有將軍醫叫到大帳中包扎,而是跟著一旁的傷兵一樣,排隊等著包扎。
等到天都快亮了,軍營的戰損才出來,他剛要回到大帳給洛月離些軍報的時候,下面的人來報,閻雲舟醒了,他放下了筆立刻到了閻雲舟的大帳。
此刻裡面的人已經被扶著坐了起來,身上衣物已經換了乾淨的,只是臉色看著慘白的厲害,氣色比睡前也沒有好出多少來,閻雲舟看著進來的人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殿下。”
自從決定起兵之後,閻雲舟無論是在人前還是人後都沒有再叫李彥的小名,都是稱殿下,李彥坐到了榻邊:
“閻哥你可終於醒了,感覺身上怎麽樣?楊生呢?藥用了嗎?”
閻雲舟微微擺了擺手示意沒事兒了:
“好多了,傷兵營忙著,不用叫楊軍醫了,殿下可有傷著?”
閻雲舟的目光在李彥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沒有看到太明顯的傷口,人也已經換了衣服,就是眼圈黑了一片,想來是一直都沒有休息:
“我沒事兒,就是有兩個小口子,已經包扎好了。”
閻雲舟看了看外面一時之間都不知道什麽時辰了,李彥看出了他的意思:
“已經快天亮了,你睡了差不多三個時辰。”
“這一戰我們折損了多少?”
李彥來的著急也沒有帶上剛剛送上來的戰報,只是口述給他聽:
“陣亡的將士有三千多人,重傷四千多,輕傷還沒有報上來。”
人命在戰場上幾乎成了最不值錢的東西,屍橫遍野不足以描述那一天一夜的慘狀,戰爭就是這樣的殘酷,沒有道理的殘忍淘汰製。
“不過,呂良大軍的損失比我們還要重,方才李寒帶回了胡路的首級,胡路的前鋒除了逃出去的幾百人,幾乎全數被我們吃掉了。”
這一戰雖然他們損失很大,但是呂良才是被重創的那人,整個前鋒幾乎全軍覆沒不說,中軍也被打散了,最後幾十萬人幾乎是全線潰敗了回去,這一仗打的也是值得的。
閻雲舟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兩軍交戰,又是首戰士氣最是關鍵,這一仗他們算是贏了,他看向了身邊的人,聲音沙啞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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