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黑回小院兒的時候,閻雲舟腿都有些麻的走不動了,方才在大帳中你一言我一語的,吵的他頭都有些疼,寧咎攬著他,盡量分擔他身上的重量:
“忙活一天累了吧?”
“沒事兒。”
閻雲舟嘴上說著沒事兒,但是身子卻一點兒也不客氣地倚在他的身上,寧咎看了看他的腿還是有些不放心:
“我讓人叫車架來吧。”
他現在的腿還是盡量養著比較好,何況從早上到晚上的忙了一天的時間,他現在這個狀況還是吃不消的,不過閻雲舟卻搖了搖頭:
“沒有多遠,不用麻煩。”
寧咎感受著他越發有些遲緩的腳步,心裡有些來氣,逞能遭罪的不還是他自己?他這一次連問都沒問,二話不說便直接彎腰抄起了那人的腿彎,直接便將人抱了起來,冷著臉吐槽了一句:
“面子能當飯吃啊?”
卻不想,他的話音剛落,剛才那個還嫌麻煩,要面子不用車架的人的手臂便直接環上了他的脖子,連著身子都倚在了他的胸口,寧咎……
李寒幾個走在後面的大將都看到了這一幕:
“哦豁。”
“那,那是我們王爺嗎?我沒瞎吧。”
“我也看見了,你應該沒瞎。”
“為啥,我,我覺得王爺在王妃懷裡有,有那麽點兒嬌弱呢?”
“你個大老粗懂什麽?那叫情趣,你想讓人抱還沒有呢。”
“走走,跟上。”
就這樣,從大帳到院子,總共不到三百米距離的小路上的人越來越多,一個個探頭探腦。
軍營裡待了這麽多年的兵將都是大嗓門,雖然有意壓低了聲音,但是畢竟一共也沒有離多遠,加上人多,那聲音總還是能傳進前面那二人的耳中的。
寧咎似笑非笑地盯著懷裡的人:
“後悔沒?還不如剛才坐車架了吧?”
閻雲舟索性將頭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慵懶開口:
“怎麽?你怕他們羨慕你嗎?”
寧咎……合著他覺得整個軍營的人都想抱他?怎麽之前沒有發現這人的臉皮這麽厚呢?不過一低頭他瞧著這人放松的姿態,他的心都被戳了一下:
“從前英武的王爺讓人看見你此刻的樣子就不怕丟人?”
“現在什麽樣?”
寧咎湊到了那人的耳邊,唇邊的笑意遮掩不住,有些壞心思地出聲:
“北境第一嬌花。”
閻雲舟……
這一次與吳寒交手,是李彥和李寒領兵,閻雲舟雖然驗證了嚴華的情報應該是沒問題的,但是戰場之上總是要有退路,即便那情報是真的,誰也不能保證吳寒在當天就不會更改排布。
這一次出征寧咎自然不會跟著,他還是隨閻雲舟在院子裡,只不過心總是提著的,倒是閻雲舟瞧不出緊張和焦慮:
“你就不擔心啊?”
閻雲舟窩在院子裡的躺椅中曬著太陽,微微閉著眼睛:
“該做的都做了,跟著你轉幾圈也不會改變結局。”
寧咎坐到他身邊:
“你倒是不內耗。”
過了半天寧咎還是沒有忍住問出聲:
“若是真的對方的行軍路線和布軍有變真的能應對嗎?”
閻雲舟睜眼笑了一下:
“你以為洛月離匆匆趕在這個時候到漳州,真的只是來漳州處理那些麻煩事兒的?還是受不了李彥那一封封信,過來給他解相思之苦的?”
寧咎愣了一下,他忽然想起了什麽來:
“你是說他帶了兵過來?”
幽州之前的守軍確實只有八千,但是上一次朔州軍投降倒是多出來了不少的降軍,算起來,也有兩個月的時間了,那些兵將定然會被編入軍營,難不成這一次洛月離帶來的就是上一次那些降軍?
“小腦袋不傻啊,沒錯,那一批降軍確實被洛月離帶過來了,若是白雲嶺真的有變,那邊也必定會有動作的,且等著吧。”
寧咎也坐到了他身邊:
“這一仗還不得打個兩天啊?”
閻雲舟將手邊的杯子遞給他:
“再給我倒一杯水吧。”
寧咎瞥了他一眼,從他手中拿過了杯子還不忘吐槽:
“將我當丫鬟了?”
閻雲舟窩在榻上只是瞧著他笑:
“不敢,只是我這北境第一嬌花怎麽能自己起身倒水。”
寧咎……
“你還真是能順杆往上爬。”
已經過了晌午,這半個月來寧咎總是看著讓他中午睡上一覺,雖然有抗生素在,閻雲舟的傷口他也看的緊,沒有發炎感染。
但是那血卻實是實實在在地流了出去,這個地方沒有輸血的可能性,只能靠慢慢養,能多休息就要多休息。
但是今日寧咎想讓他回屋的時候那人卻不肯走,像是等著什麽一樣:
“在等消息嗎?進屋吧,有人回來也會進屋通報的。”
“它不會進屋,我得看著點兒,免得它回來把這裡的雞都吃了。”
寧咎懵了一下,這在說啥?就在他準備問的時候,閻雲舟驟然抬頭,眼睛眯了一下:
“回來了。”
天邊飛過來的可不正是那天空中的霸主海東青?寧咎有些無語,合著是小白。
小白就是有這個本事,那就是閻雲舟在哪裡它就能找到哪裡,堪稱移動的雷達,準確率高達百分之百,百公裡油耗一隻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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