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光吃痛一顫,精神識海被鏈結糾纏,令人頭皮發麻的刺激感從腳底一直竄遍全身,手無意識用力。
哢嚓——
門鎖被他按開了。
在迷離的余光中,一線門縫裡有一點幽暗的綠光在靜靜流淌。
屋內從來安靜的魂燈閃爍著明亮的綠光,裡面的殘魂伴隨著兩人的靠近而變得活躍跳動,散發著瑩瑩光芒。
昏暗的牌位晦暗不明。
似乎能透過門縫看到糾纏不休的兩人。
陵光眼神一縮,掙扎的力度瞬間小了。
察覺到獵物變得乖順,夜臨松了力道,才抬起頭,就被賞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十分用力,帶了十成十的力道,別說陵光手掌發麻顫抖,就連夜臨都被打偏頭久久沒有反應。
等他反應過來時,陵光靠著門仰著頭不住的喘-息,狹長的眼尾正泛著破碎的眼紅,鳳眸如水瀲灩朦朧,輕輕一眨似乎能落下淚來。
他渾身都在顫抖,身體還殘留著精神鏈結後刺激又陌生的感覺。
此刻的陵光又脆弱又豔麗,像是盛開到頹靡的花兒,漂亮到輕輕一碰就能碎了。
夜臨忍不住想碰,手背才碰到他的側臉又挨了一巴掌。
陵光拒絕的意思顯而易見,他甚至偏開頭,眼睫垂落遮住眼下水痕,連直視都不願意。
被他這麽拒絕,夜臨感覺有無名之火在胸膛熊熊燃燒。
肆虐的神識好像將火種留在了他的身體裡,隨著抽身而出,不知感情的怪物遲鈍的品嘗到了被拒絕的苦澀,猩紅的血染紅了他的唇,卻也無聲撕開了心。
夜臨不知這份苦澀是因為什麽,他只是手下用力,在陵光的反抗中猛然懟上去,試圖將染血的唇印在那豔麗的小臉上。
然而陵光眼中全是門縫裡那一點熒光。
敖青之所以叫敖青,那是因為他是世間第一條龍,是一條木之青龍,是所有龍族的始祖。他的力量是世間生生不息的瑰麗,是草木新生的碧綠。
此刻更像是他墳頭的青青草原。
當著他的面,他的遺孀和男人糾纏不休。
痛,太痛了。
陵光:……
陵光惱羞成怒,再也忍不了了。
夜臨都把臉湊上來了,他惡狠狠抽了一巴掌,在夜臨愣住的時候,陵光腳步一退,利索的退進房間,猛然甩上房門,動作一氣呵成。
露在外面的手腕都被人攥紅了。
他捂著臉,嫌棄的擦了擦脖子上的血,深吸了口氣才鼓起勇氣回頭看向那盞古樸的青銅魂燈。
與他之前所想的不一樣,魂燈裡的殘魂似乎只是單純的亮起光芒,並不是因為吸引到了剩余的殘魂或是在修複魂靈。
更有可能是感應到陵光的存在而本能詐屍。
看著魂燈裡的殘魂本能與自己親近,陵光眼神柔和一瞬,想到夜臨又忍不住皺眉。
“真是條瘋狗!”想到夜臨的所作所為,陵光狠狠皺了下眉。
被攥紅的手腕現在都還在發疼呢。
“你是知道我被人欺負了嗎?”他小小聲問,帶著幾分嗔怨,眉如山峰隆起兩個小角。
完全忘記了之前殘魂一動不動的千年歲月,隻當是夜臨將殘魂修複後終於有了好轉。
也越發讓陵光相信夜臨的能力。
門外。
夜臨目光沉沉的盯著房門。
星際世界的材料再厲害,在夜臨的異能下也不過薄紙一般,可他伸出手,卻始終沒有將眼前礙眼的房門撕裂。
只是目光深沉,帶著令人驚悚的情緒,晦暗壓抑一片。
系統知道他心情不好,有點小心翼翼:【主人,你還好嗎?】
夜臨不吭聲。
它便義憤填膺的說:【這個土著真是不知好歹,我的主人,無限流世界唯一的君王,逃脫主神第一人,看上他是他的福氣,他憑什麽拒絕!】
【主人你也是,不要太慣著他,與世界為敵又如何,熒惑星星主又算什麽。讓夜臨的人設卡將病毒感染全世界,全星際都是咱們的,咱想怎麽親就怎麽親!】
系統越說越興奮,仿佛看到了它的主人在新世界稱王稱霸的畫面。
講道理啊,在無限流世界,它的主人永遠都是扮演最出色的人設,在一個一個副本裡扮演令人絕望的終極BOSS,就連主神都奈何不了他。
如果主人願意,他完全可以取代主神,成為無限流世界的新神。
而不是在這裡被一個土著欺負!
夜臨沒有理會滿腦子打打殺殺稱霸世界的系統,他對此視而不見。
但是心裡並非沒有搞強製的想法。
他本是末世之主,如他往昔性格,在見到陵光的那一刻他只會強硬的把小貓搶到手,並且不容置疑的將之禁錮在懷裡,哪怕是死也要在他懷裡化作枯骨。
但人設卡影響本體,本體想法影響人設卡,敖青喜歡熱烈明媚的陵光,喜歡看著小貓衝自己張牙舞爪,夜臨就不會做出折人羽翼的事。
只會像是個小可憐般立在門口,如同安靜的瘋狗蹲守著主人的出現。
以至於陵光一拉開門就看到夜臨,瞬間明亮的紅眸比火焰還要明媚,燃著怒火。
可見還記著夜臨之前的冒犯。
但想到有反應的魂燈,他唇微抿,把著門冷冷的說:“約法三章,你可以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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