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月昭的愛,來源於對先夫的愛。
如寶石一般,歷久彌新,永不褪色。
白長風現在也在懷疑人生,月昭給他的暗示是忽略掉一切異常,以至於他現在想法一片混亂。
他和陵光躺在床上,他安詳的平躺看著天花板滿臉絕望:“三哥,我好痛苦。”
比他更痛苦的陵光:……
他蜷縮著身子,抱著牌位,閉著眼將臉貼進冰冷的木頭,昂貴的木頭沉浸在千年的香火中,經過千年的熏陶散發著香料的味道。
引魂引魂,製香中引魂的材料本來就有定魂的作用,再加上一些材料本身安神藥用。
陵光抱著抱著,皺著的眉頭一松,淺淺的進入了睡眠。
“誒,我現在都在懷疑人生,你是不是也是啊?”白長風一偏頭,看他閉著眼睡得不太安穩,默默的閉了嘴。
給他蓋好被子之後,難得兄弟情深的撥開覆在臉上的頭髮,低聲安慰:“睡吧睡吧,睡醒就好了。”
然而陵光睡著了,腦子裡還在做夢。
他夢到了敖青。
敖青在夢裡對他低笑,拉著他的手溫柔的喚他:“阿陵。”
可這一聲喊出來,下一秒敖青渾身破碎,碎片跌進萬丈深淵中,隻余下那句“阿陵”還在空中回蕩。
他又夢到了一條龍,一條體型龐大的青龍,他的鱗片真漂亮,細密的排布在身軀上,那雙如琉璃般的眸子溫潤的注視著他,安靜又溫柔。
但一轉眼,那雙漂亮的眼睛被長矛戳中,漂亮的鱗片被殘忍剝落,鮮血淋漓的淌在地上,巨龍發出痛苦的吼叫,被無數小人爬上身軀。
——人類挖出他的血肉,意圖以此獲取長生。
巨龍絕望的發出吼叫,它痛苦的望著陵光,它在看著他。
祂在嘶吼,祂在叫:“阿陵——”
陵光猛然從夢中驚醒。
他睜開眼,掀開被子就往外面走。
白長風被他嚇了一跳,追著他往外跑。
卻見他進了換衣間,脫下身上的衣服,毫不避諱的將星主的製服穿上,戴好武裝帶、腿環扣,星主大衣照舊披在肩上,隨風切割出凌厲的弧度。
陵光踩著長靴,側臉冷凝,一派平靜鎮定的模樣。
“你要去哪呀?”白長風眼巴巴的問。
隻得到一句:“星獄。”
那是關押罪犯的地方,玄贇與鯤鵬正在那裡審訊月昭。
陵光紅發飄揚,走路帶風,他冷著臉,紅眸清醒鎮定,像是一把鋒芒畢露的刀。
白長風追在他身後,隻來得及給玄贇發一條消息,人就已經到地方了。
“喂,你現在是清醒的嗎?”白長風不確定的問。
陵光沒給他眼神,只是大步向前,一路上問好的職員一概不理。
他比尋常更冷了,唇抿得發直,眸色深沉危險,沒有人能從他的臉上看出情緒。
哪怕白長風和他認識上萬年,此刻也無法確認他現在的情況。
“什麽?月昭是陵光新的相親對象,造化玉碟親自篩出來的……”
“白澤和我吵了那麽久,死活不肯透露一句,真是頭疼。”
“那現在怎麽辦?月昭的情況……”
“要不驅逐出境?”
……
會議室裡,玄贇正在和鯤鵬低聲討論著,大門突然被人用力推開。
他們回頭去看,一身正經的陵光大步走了進來,他像以前任何一次來這裡一樣,徑直坐在主位,搭著腿一派霸道,眼神銳利如霜刀。
“你們在聊什麽?”他眼神一掃。
玄贇和鯤鵬對了下眼神,玄贇上前關心:“阿陵現在情緒還好嗎?感覺怎麽樣?”
“還不錯。”陵光點了下頭,並沒有多說什麽。
看起來狀態確實還不錯。
他敲著扶手,又問了一句:“在聊什麽?”
玄贇一時啞言,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倒是鯤鵬接了一句:“月昭是雙重人格你知道嗎?”
“也是可憐,被信徒折磨瘋了。”他感歎了一句,不無可憐的說。
這是陵光還真不知道,他神情一怔,帶著些許訝異,隨即又歸於平淡。
鯤鵬窺他臉色,總覺得風雨欲來。
他太直白了,玄贇怕陵光難過,跟鯤鵬傳音入耳:“不是說好這件事先商量商量再和阿陵說嗎?”
“試探一下他的反應,看起來挺平淡的,應該好很多了。”鯤鵬挑眉,也傳音回:“何況白澤態度不明,你還是早把月昭打發了好。”
這話說的在理,玄贇護短心切,讚同了這番話。
乾脆趁現在和陵光聊這件事:“阿陵,我和鯤鵬商量了一下,打算把月昭驅逐出境,至於他去哪個星球端看他的意願。”
“主要他身為神明,沒有真切造成太大後果。”玄贇不由歎氣。
他雖然恨不得折磨月昭,讓月昭也感受一下痛苦,但月昭屬於緊急避難來到他們這個位面的,出於神權主義,沒大錯他都擁有一定赦免權。
陵光沒有搭這個話,他撐著下顎,光影落在他的身上,照不亮他身上的陰沉。
他略掀眼皮,突然開口:“我想見一見月昭。”
玄贇不太想答應,但還是皺著眉同意了。
被人類背叛過的神或多或少都有點毛病,特別是月昭的情況是誰聽了都要說一聲慘的地步,他人格分裂其實也不算特別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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