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鬧的幾人徹底安靜了。
陵光慌亂的將倒下的月昭抱在懷裡,眼中的淚水不住的打轉。
月昭握著箭,他想拔出來,但沒有力氣,最終化作一聲歎息。
“你沒事就好了。”他勉力伸出手,在陵光側臉留下一道血痕。
陵光握住他的手,淚珠不停的在眼裡打轉,他低頭擦了一下眼淚,唇瓣蠕動著,支離破碎的吐出幾個音節。
月昭卻笑了,笑得開心:“你能為我難過也算、也算好事……”
“我們說好、說好要訂婚的……真可惜……”他吐出一口血,喉頭不停滾動,但止不住的血流了出來。
“阿陵……”這一刻,月昭在顫抖,滿目不甘心,咬著牙握著陵光的手吞咽著汙血:“阿陵!”
陵光終於哽咽出聲,崩潰般握著他的手哀求:“別死、別死,阿青!別死,別離開我,阿青,求求你……”
月昭瞪大眼,眼中流露出自嘲,含著一抹淒涼的笑徹底失去了呼吸。
陵光更加崩潰:“阿青!阿青!”
“別離開我!阿青!”
春神句芒上前想為他擦拭眼淚,他嘴角含著笑,眉眼間藏著古怪的興奮:“阿陵,以後我照顧你。”
他去握陵光的手,胸口一痛,低頭一支斷箭扎在胸口上,再一抬頭,陵光滿眼恨意的看著他。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不是……”句芒終於反應過來,他急忙解釋,驚恐的不住後退。
他根本沒反應過來自己是怎麽造成了這幅局面。
“你也去死吧!”
陵光滿眼恨意,他咬著牙,面上染著血,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舉起了短箭。
句芒壓根沒有反抗的想法,他呆滯的看著箭頭刺下。
“噠——”
箭落在地上,玄贇及時打暈了他,看著混亂的一切,他歎了口氣。
“這都是什麽事啊!”
陵光這一昏迷,一直昏迷了三天,第三天夜裡才醒來。
白長風變成小白虎趴在他的床頭守著,感覺到他醒了才站起身精神抖擻的抖了抖毛:“你終於醒了嗷,我們都快急死了。”
不等陵光回答,他跳下床一溜煙的跑出去通知玄贇。
玄贇給他代了幾天班,這會還在處理春神的事,面上難掩倦意。
聽說陵光醒了,起身時桌子都快被帶翻了。
“……阿陵,你現在感覺怎麽樣?”玄贇給陵光帶了杯熱牛奶,用目光小心翼翼的晲他。
陵光默不作聲,只是抱著杯子安靜的喝了起來,喝完了才悶聲說:“我想休息。”
“好,你休息,我守著你。”玄贇答應的很快,他掀開被子坐了進去,讓陵光睡在自己旁邊。
“我也是,我也守著你。”白長風也急忙說,躺到了另一邊。
兩人一左一右躺在玄贇的身側,被溫柔的圈在臂彎裡,一如遠古時期危險的夜晚,身為哥哥的敖青與玄贇將兩人護在羽翼下。
他們四人都是天生地養,沒有血緣,只是出生注定要成為四方之主庇護一方。
天道注定,生來如此。
先頭出生的就成了哥哥,後面出生的就成了弟弟,沒有血緣卻勝似親人。
玄贇溫柔的摸了摸陵光的頭髮,低頭給了白長風一個吻:“好吧,一起睡,要做個好夢哦~”
他的手太溫柔了,陵光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試圖從兄長的懷抱裡汲取力量。
白長風忍不住打趣:“玄贇好像媽媽哦。”
“誒?我是媽媽,那敖青是什麽?”
“是爸爸!”白長風嬉笑一聲,撐起身親了玄贇一下,滿足的抱著哥哥兼愛人的胳膊,閉上眼語氣輕快:“敖青是爸爸,玄贇是媽媽。”
“啊!這麽說可真是過分啊omo!”玄贇中了一箭,手忙腳亂的想讓白長風改口。
之前小白不肯和他在一起就老是叫他媽媽,說這樣太奇怪了,現在還這麽說,好過分QAQ!
然而白長風已經閉上眼,一副自己已經睡著的樣子。
陵光也忍不住小聲笑出聲:“玄贇媽媽。”
“誒誒!阿陵!!”
玄贇手忙腳亂的看看這個,推推那個,兩個都閉上眼睛一副令人不忍打擾的熟睡模樣。
他只能失落的放棄,聳拉著頭無奈的笑出聲:“好吧,好吧,你們開心就好。”
“晚安。”
房間的燈被關上了。
窗外的星辰少見的稀少,唯有一輪月色越發明亮,淒冷的落在地上,混雜著寒風吹動枯瘦的枝條,詭秘的倒影糾纏著陷入其中。
一隻手從墓地裡探了出來,緊隨其後是僵硬的屍體,連月色都照不到的地方,人形的怪物從墓地裡爬出,古怪的肢體破開血肉,伸出猙獰的觸手在地面蠕動。
噗呲。
屍體倒在地上,怪物融入黑暗的影子裡,周圍的空間發生怪異的扭曲。
一瞬間,倒影在地面的黑影扭曲成猙獰的怪物,懸掛枝頭的月亮侵染了不詳的黑暗。
有守墓人聽到動靜走路過來,卻突兀撞見一片深邃的黑,陷入痛苦的迷亂與恐懼中。
“啊!!”
與此同時,這個世界的外神奇奇睜開眼睛,無數雙眼睛看向一個方向。
祂們蠕動著身軀,吞吐可怖的氣息,默契的垂下頭,從猙獰的形態中隱約可見恐懼與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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