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陵光自己也有一瞬恍惚。
他感覺自己已經變成了一隻飛鳥,脫去了衣服的束縛,掙脫了思想的禁錮。
風吹動了樹葉,鼓動他的衣袖,讓紅發隨風飄揚。
當然,也牽動了他的唇角。
陵光迎著風,輕松跳躍了露台的圍欄,紅發如烈焰般在空中飛舞。
這一場絢麗奪目的舞蹈終於謝幕。
尤瑞薩暮伸出觸手接住跳出去的陵光,被他帶著狼狽的掉進一片血色中。
豔麗頹靡的山茶花簌簌落在地上,被一個人的重量壓在身下,隨著翻滾卷了一地的紅。
陵光躺在地上,呼吸不停的加粗,胸口起伏著,一句話也沒有說。
尤瑞薩暮擔心他摔壞了,蠕動著擋在他面前。
隨後,祂愣住了。
因為陵光在笑。
他滿身狼狽,頭髮亂糟糟的枕在身下,衣服也因為拉扯變得十分狼狽,但陵光的眼睛是亮的,他在深深的呼吸,唇角上挑起一個弧度。
咚咚——
咚咚——
是誰的心在跳?
尤瑞薩暮被震得觸手發麻,祂遲鈍的貼在陵光的心口,被強烈的心跳聲鎮住。
祂盤著觸手,怔怔的看著陵光。
漂亮的臉染著紅,像是玉中藏血,卷翹的睫羽像是蝴蝶的翅膀,飛快的顫抖也遮不住那雙耀眼的紅眸。
陵光深深的呼吸著,連帶著唇都微微張開,嬌軟的小舌若隱若現。
尤瑞薩暮很想用觸手去碾姣好的唇瓣發出嗚-咽聲,讓這雙漂亮的眼睛哀求般濡濕著看著自己,白皙的肌膚上會留下痕跡……
但此刻,尤瑞薩暮只是呆呆的看著陵光。
漂漂亮亮的小鳥高高飛在天空中,他熱愛著天空,他熱愛著跳舞。
他或許能成為一個舞蹈家,或許會是藝術家們的模特。
但尤瑞薩暮突然意識到。
或者說,這張任務卡皮下的人突然意識到。
陵光是自由的,明媚的。
他不是花,開到糜爛只能狼狽的落下。
他是飛鳥,是無拘無束,勇敢高歌的飛鳥。
就算是死亡也要死在高空中的桀驁難馴。
他本該,比太陽還要耀眼,恣意的笑恣意的活。
為什麽直到現在才意識到這點?
因為陵光把自己鎖進了悲傷的泥塑中,將自己的一切捆束在責任與期望中。
直到尤瑞薩暮的出現。
他站在露台上,周圍沒有掌聲,只有頹靡的鮮花,但他可以高歌,可以跳舞,可以快意的隨風跳出露台。
因為,尤瑞薩暮賜予了他迷惘。
作者有話說:
阿陵以前超快樂,超明媚的??(?*?▽`?*)??
第60章 工具克
“尤瑞。”陵光抬手, 摸了摸尤瑞薩暮的圓腦袋。
陵光神情始終淡淡,只是唇角略微上挑了一個弧度,這實在不值一提。
然而尤瑞薩暮觸手發麻。
心跳得好快。
跳得太快了。
祂願把陵光比作恣意的飛鳥、驕縱的小貓,這會兒又覺得陵光像是一團雲。
清冷的、涼薄的, 仿佛一吹就會跑掉的雲。
“……阿陵。”祂嗓音發緊, 觸足忍不住收緊,越發纏繞在陵光身上, 用吸盤將自己黏在衣服上。
深怕被甩下去。
陵光撐著胳膊坐起來, 他垂下眸子, 神情似乎帶著困惑:“你心跳得好快。”
“是、是嗎?”尤瑞薩暮磕磕絆絆。
祂想說阿陵才是,又想說祂應該沒有心跳, 最後捂著臉,逶迤成一團觸手泥無力又羞愧的滑進了陵光的懷裡。
祂的觸手在空中胡亂的擺動,像極了此刻小鹿亂撞的心情。
“……阿陵?”
一聲疑惑的輕喚幾乎散在風中。
尤瑞薩暮迅速往衣服裡一鑽,陵光也配合著用袖子兜住這隻外神, 不緊不慢的扭過頭。
隔著透明的落地窗, 玄贇端著杯子站在大廳裡,滿眼困惑的看著他。
“阿陵, 你坐在院子裡幹什麽?”
這會確實說不上晚, 玄贇剛處理完事情打算給自己倒杯茶,沒想到會看見陵光一個人坐在院子裡。
院子有翻滾的痕跡, 在山茶樹下,落魄的花朵七零八落。
陵光衣衫凌亂, 難得是穿了一件紅衣, 光著腳坐在樹下, 在外人看來行為舉止都有一種詭異的不清醒。
聽到玄贇的問題, 他回過頭, 豔麗的山茶花在頭頂隨著枝葉擺動,月光落在他的側臉。
這一刻,陵光看起來格外純粹,有一種不經世事的白淨。
他仰著小臉,一本正經的回答:“我在跳樓。”
他剛從二樓跳下來。
玄贇啞然失笑:“這是什麽行為藝術嗎?好吧,阿陵,要早點睡。”
“春神的案子差不多要審理了,我明天會帶著春神前往主星,要讓小白留下來陪你嗎?”
陵光搖了搖頭,他還坐在樹下,一旦起身藏在衣服裡的尤瑞薩暮就藏不住了。
所以陵光還是坐著。
玄贇看他搖頭,忍不住歎了口氣,走出去坐到他的身邊:“阿陵……”
他才開了個口,就見陵光迅速換了個姿勢,反而坐得更遠了。
玄贇:?!!
莫名被弟弟無情遠離,玄贇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他一時有些磕巴,顫顫巍巍的開口:“阿陵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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