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麽認識我?”路梟逼問,“在我的訓練官殺進來前,你說的那些話明明就像是認識我。”
時百川愣了愣。
路梟面露不屑,嘲弄道:“你可別解釋說你一直是個瘋子,見誰都說鬼話。”
時百川啞然,失笑。
他剛才確實有想過用這個理由搪塞過去。
“怎麽著,沒理由了?”路梟嗤笑,“要不我給你想個理由?你就說你其實是從未來穿越而來的人,你了解未來清楚未來,你是在未來認識我的,你知道我會來這裡,只是這些作為這個時空的我都不知道。”
時百川怔然,萬萬沒想到路梟會說這些。
緊接著,時百川神色複雜地多瞧路梟幾眼。
良久,時百川頂著壓力點頭。
時百川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幫惡獸三目處理傷口,像是想到什麽,也像是在回憶什麽,雙目失神,漸漸放空。
“你說的不對。”時百川說,“我不是從未來來的人。”
路梟冷笑一聲,沒好氣地瞥時百川。
“但你說的又好像是對的。”時百川呢喃,“事到如今,我不說你們可能真的不會放過我。”
“少說廢話。”路梟耐心見底。
時百川一噎,從回憶中抽離,“這件事說出來有點魔幻,但我之所以認識你,是因為我是重生一次的人,你相信我,我不騙你。”
“我相信你。”路梟咬牙,“你看我像個傻子嗎?”
怎麽想眼前人都不會相信他的說辭,時百川深吸一口氣,深深望進路梟眼底,“是真的。”
路梟卻懶得跟他對視,非常無語地挪開視線。
時百川失笑,也不惱,沒頭沒腦地笑起來。
“你之所以會落到這裡完全就是一個意外,金目它……就是你們口中的惡獸三目,前些天你們那裡有訓練官捕獲到它的兒子,再加上它感應到有人進入禁區,本來只是想趕走你們,但它的模樣似乎是把你們嚇壞了。”
路梟他們二話不說就朝惡獸三目發動了攻擊,惡獸三目又氣又難受,那一瞬間確實是起了殺心,但被時百川感應到,時百川這才隔空勸了惡獸三目一聲。
誰知道那句話竟然被路梟聽見。
按理說,路梟應該聽不到他們的隔空對話。
“他長得那麽恐怖,會害怕是正常的,你都沒見寧醇怕成什麽模樣了。”路梟又問,“那它為什麽要伏地趴在我面前?”
“它好像有些害怕你,在中屆河對岸的時候,它應該就是在害怕什麽。”時百川也疑惑,打量起路梟,斟酌道:“是不是你身上有什麽東西是他敬畏的?”
路梟一怔,握緊兜裡的龍血玉佩。
如果這玉佩是真的龍血,龍是神物,惡獸三目會害怕也說得過去。
路梟沒搭話,垂著眸冷冷地盯著時百川。
時百川還在打量路梟。
他的眼神有些露骨,遊殊面色一沉,護在路梟身前擋住時百川直白的視線。
看見遊殊,時百川臉色又蒼白幾分,似乎是對遊殊沒有什麽好的印象,悲痛地將視線重新放到被遊殊打得奄奄一息的惡獸三目身上。
“我明明什麽都沒做,它憑什麽害怕我。”路梟不講道理,“你又對我的訓練官有什麽意見?”
“沒意見。”時百川哪敢說什麽,“只是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原本這件事應該會在幾年後發生。”
記憶裡,遊殊也是隻身一人殺進來。
他渾身是血,像從地獄而來的修羅。
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他會變成這樣,是因為路梟。
那時禁區裡死傷一片,時百川目前不敢這麽早將那片廢墟殘骸與這裡的世外桃源聯系起來,看遊殊的眼神裡充滿恐懼。
可重生一次這種事比龍和惡獸三目還要魔幻,路梟壓根不信,嘟囔一聲,“裝得倒是挺像。”
末了,路梟忽然想起什麽。
“既然你說你重生一次,那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你回答得上來,回答得讓我滿意,我就放過你。”
“如果你是想問帝國的下一任皇帝的話……”時百川驚恐地瞪著眼,“我不能說,未來不能改變,否則會遭天譴的。”
“誰問你這個了,沒興趣。”路梟側目,“我很有自知之明,我是個戀愛腦,所以我就問問我的未來,比如有沒有又談戀愛之類的。”
他其實是想問他和遊殊的未來,但太刻意,說不出口。
時百川為難地看看遊殊:“這個……”
“看他做什麽?”路梟瞪眼,繞過來站在遊殊身前,“必須說,否則殺了你!”
時百川:TAT!
見狀,遊殊偷偷睨一眼路梟的側臉,目光落到路梟雪白的後頸,沉著眸色,表情隱晦不明。
眼前的少年凶巴巴的,可在場只有遊殊知道,這位少年說殺時百川的話只是一個威脅。
少年不喜歡見血,也沒什麽耐心。
可時百川被嚇得不輕,聲音顫抖不止,“真不是我不說啊!是我只在這裡見過你們一面,我只知道你們會來,其他的我真不知道!我真的不想參與其他事,我只是個Omega,我能做什麽?我隻想在這裡種田!”
陽光灑下來,這片山谷靜聲片刻。
良久,路梟收斂神色,面無表情地轉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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