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著急地拉過遊殊的手臂,指著遊殊手腕處的終端。
終端在空中投影出遊殊的身份令牌,輝煌大氣的“上將”二字無比尊貴,是無數人傾其一生也無法觸及的高度。
路梟才不關心什麽上將不上將的,也不關心上將有多牛逼,更厲害的人他都見過,目前只是握著遊殊手腕,幾乎要把終端懟到實習生眼前,“你看看清楚,這是不是遊上將?還不放我們進去?”
實習生兩眼一黑,抖抖嗖嗖地放人了。
去往俱榮酒店頂樓的電梯裡,路梟還沒回味過來。
路梟十分小氣:“一會兒記得給那個大叔告狀!警惕也不是這麽警惕的,那麽自以為是。”
遊殊捏著手腕,遲遲沒說話。
剛剛路殊觸碰的余溫還在,陌生又熟悉。
分手後,連牽手都成為奢望。遊殊恍然,他們確實好久沒有親密接觸過了。
“你有沒有聽見啊?”路梟催促一聲。
遊殊猛的回神,應下一聲“好”。
天台上,二人剛趕到就被焦急等待許久的救援人員團團圍住。
路梟快速在天台上找混入其中的時百川。
一遍,兩遍,五遍過去,時百川不在。
是聽說遊殊要來,跑了?
路梟咬牙,他早該想到的。
上次在禁區裡,時百川就對遊殊充滿恐懼。
同一時間,大叔隊長正在低聲跟遊殊整理現場情況。
“輕生者名叫吳古任,五十五歲,手裡有一根雷棍,警惕性很強,沒人能靠近,而且他油鹽不進,隻說要見你。”
“他哪裡來的雷棍?”遊殊一眼睨過去。
普通人民群眾是禁止使用這些東西的。
“這個還不清楚。”大叔隊長無辜地笑笑,“雖說是違禁品,但如果真費心思去淘,也有很多渠道可以買,沒辦法。”
遊殊沒說什麽,徑直走向吳古任。
與其說吳古任才五十五歲,實際上模樣看著更像是個七十幾歲蒼白的爺爺,骨瘦如柴,眼窩下凹,正坐在護欄牆上,搖搖欲墜,像風一吹就會落下去。
他似乎是還沒看清遊殊,直到遊殊靠近他都還在以為是急援隊的人,雷棍指著遊殊的方向胡亂揮。
那玩意兒碰一下皮膚,可就成碳了。
現場不少人的心提到嗓子眼,可遊殊沒有停下靠近吳古任的腳步,一步一步走得非常堅定。
吳古任愣了愣,不明白為什麽遊殊不怕他手裡的東西,見來了個狠角色,崩潰大喊:“別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下去!!”
“你既然要找我來,就證明你是不想跳的。”遊殊終於停下腳步,“你不必在我面前玩這招,因為沒有用。”
“你是遊上將?”吳古任第一次知道遊上將長得這麽年輕。
“嗯。”遊殊目不斜視,“我來到這裡只能讓你的目的達到一半,你剩下的訴求還沒講給我聽,有本事話的,你就跳。”
聽到這裡,路梟恍惚間發現了他和遊殊之間的共通性。他怎麽都覺得方才遊殊說的那番話根本不符合遊殊的風格人設,那些話應該是從他嘴巴裡才會說出來的。
一副“老子管你跳不跳,你已經耽擱掉老子時間,現在就別害得老子浪費更多時間”的拽樣。
謔。那還挺了不起的喔。
路梟蠻得意,繼續主意那邊前線。
不得不說的是,遊殊這幾句話確實非常管用。
吳古任胡亂揮舞的手漸漸停下,整個人冷靜下來。
他掃視一圈圍在遊殊身後的救援人員,緩緩開口。
“我實在活不下去,這日子過得不如一了百了好。不,不對,我哪裡還有什麽日子可過,還不如死了算了,對啊……死了就好了,死了就不會有記憶,就、就不會有思想,就……”
興許是神智本就不清晰的原因,吳古任的語言組織得非常混亂,念念叨叨一段話下來一句有用的信息都沒有。
安全距離外,大叔隊長皺起眉頭,身旁的小隊友在不滿地嘀咕什麽,倒是遊殊一改方才咄咄逼人的模樣,很有耐心地聽著吳古任的胡言亂語,擔心錯過什麽重要消息。
不管吳古任說什麽,他也只是默默當個傾聽者。
吳古任顛三倒四地念叨片刻,就在大家幾乎要以為救援馬上就要成功時,吳古任忽然再次激動起來。
“我到底做錯什麽了啊!”吳古任冷靜下去的情緒崩潰只在一瞬間,他雙手拍打大腿,大聲哭喊,“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啊!”
晚七點的太陽已然下山,月亮還沒升起來,天空渡著一層灰,吳古任絕望的哭喊壓抑著大家的心。
哭著哭著,吳古任倏地面露凶惡,惡狠狠道,“你們中都城就只會欺負我們外鄉人!肯定是你們把我女兒掠走的!我的女兒就是在俱榮酒店失蹤的!你們酒店必須賠我的女兒!”
遊殊摁了摁耳廓裡的隱形耳機,聽見大叔隊長講起吳古任的基本情況。
“遊上將,我們早就已經調查到了,他確實是維托鄉的人,家庭由女兒女婿和一個孫孫組成,孫孫得了罕見病,在醫院燒錢續命,正是急需用錢的時候。”
說到這裡,大叔隊長頓了下,“他女婿一年前死於工傷,現在還沒拿到賠償,為了孫孫高昂的醫療費用,女兒迫不得已來中都城打工,在俱榮酒店當服務員,聽吳古任說是有三個月沒有聯系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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