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爾看他紅了臉,有些奇怪,把自己手邊的水端了過來,小聲地湊過去問:“要喝水嗎?”
喬伊從他手裡接過來水杯,抿了一口之後放在桌上,抬眼的時候,看見了特瑞西用失去焦距的瞳孔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和克萊爾。
“你怎麽一直這麽看我和克萊爾?”
“你們感情真好。”喬伊聽見特瑞西認真的感歎了一句,聽完他的話,喬伊的耳朵更紅了,但是特瑞西看不見他的窘態,還在繼續開口,語氣很堅定,“你們會一直這麽相愛下去的。”
說到最後的時候,特瑞西的語氣中甚至還帶了一絲的羨慕。
“我看見過。”特瑞西小聲的告訴對面的兩個人,“在很多年後,在頭髮都白了以後,你們還是一樣,陪在對方的身邊,坐在椅子上看夕陽。”
喬伊和克萊爾聽完特瑞西說的話,想了想這個場景,確實是格外的美好。
——
因為特瑞西說,不用那麽著急,所以喬伊和克萊爾吃飯的速度也稍微慢了下來,一邊和特瑞西聊著天一邊聽旁邊其他人說話。
在隔了幾張桌子的位置,有幾個壯漢在那裡一邊喝酒一邊說話,大概是酒喝多了,有一個臉色通紅的高個子男人猛地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
“我告訴你們,我才不怕,不就是教會……”他說話格外的大聲,在“教會”這個詞出來之後,整個旅館都安靜了一瞬,然後和他一張桌子的人才反應過來,好聲好氣的哄著他坐下來。
在同桌人的勸說之下,他的情緒好像稍微平複了一些,但是嘴上還是在罵罵咧咧,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在場的人大多都能猜到他在針對誰。
在被安撫下來之後,剛才的壯漢聲音就小了很多,但是喬伊他們幾個都聽覺靈敏,正好能聽見對面那幾個人說的話。
那邊的壯漢又猛地灌了一大口酒:“我就這麽一個妹妹。”
“我媽媽死的時候是我還小,我沒有辦法……”
他說著把手上的杯子用力的拍在桌上:“我很清楚我妹妹才不是巫師。”
“就算是巫師又怎麽樣,她沒有害過任何人。”說著說著,壯漢的眼睛就紅了,他的目光轉向桌子上的另一個人,大概是醉的不輕了,他輕易就把同桌的朋友私下透露出來的秘密也抖了出來:“哥,巫師到底怎麽回事,其他人不知道,難道你也不知道嗎?”
“你不是說,上個月村頭那個屠夫拎著一袋金幣去了教會,過了沒兩天村長家的孩子就被判定是巫師。”
而那個屠夫和村長一直關系不好,這件事是大家心裡都很清楚的事。
在他把這話說出口之後,被他叫“哥”的男人就直接變了臉,伸出手直接把他的嘴捂住,和在場的其他人說了一句對不住,然後就夥同另一個朋友連拖帶拽把喝醉了的壯漢直接帶走。
在他們走後,桌上的其他人安靜了片刻,然後有一個人先試探著開了口:“你們覺得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你覺得韋恩真的說過那種話嗎?”
“說不準呢?”另一個人含糊的說了一句,過了一會,他又開口道,“這麽多年了,就算韋恩不說,你們心裡就沒有猜測嗎?”
在場的其他人又沉默下來,近些年教會的動作越來越大,要說沒有猜測,自然是不可能的,只不過是刀還沒有落到自己身上,所以自欺欺人的活下去而已。
“但是一直這麽裝聾作啞,又能到什麽時候呢?”
喬伊聽見他們中的一個人歎了口氣:“今天是漢弗萊的妹妹,下一次呢?會不會又是在座誰的親人?”
——
喬伊他們在漢弗萊站起來之後,就一直在關注著那邊的桌子,不過大概是因為漢弗萊酒後失言,所以桌上的其他人也都沒有了再喝下去的興致,所以沒多久就散了。
在他們離開之後,喬伊想著去打聽一下這些人的消息,正好可以看看這裡的居民們對教會和巫師的看法。
喬伊想著,如果能夠鼓勵這些普通人,讓他們也出來反抗王室的話,原本對巫師不利的局面應該也能夠有所緩解。
不過這也只是喬伊粗淺的想法,具體的還要和其他人商量。
喬伊有了留下來幾天的想法之後,就先去詢問特瑞西的意見:“你覺得我在這裡留幾天怎麽樣?”
喬伊問他:“會影響我們見到你要找的那個人嗎?”
“不會。”特瑞西搖了搖頭,“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已經在和我們見面的路上了。”
——
有了特瑞西的話,喬伊很快就放下了心,把特瑞西安頓好了之後,喬伊就開始在附近打聽自己想要的消息。
他們現在是在一座小城市,距離王城不遠不近,因為地方不大所以算不上繁華,不過因為距離王城不遠,所以教會在這裡的掌控比喬伊他們故鄉時蘭城更緊。
喬伊他們那邊,對巫師的各種大規模的抓捕都是在一兩年前才漸漸的傳過去的,所以喬伊在時蘭城感覺還好。但是這邊的這座小城市就完全不一樣,喬伊他們進城的時候,正好就撞見一場巫師處刑結束後的打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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