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來人自己走了,地上裝死的長寧道人立刻一骨碌爬起來,和被無視了個徹底的鍾暮雲面面相覷。
場面一時間有點尷尬。
半晌,鍾暮雲自嘲一笑:“道長,如此看來,我並不是什麽轉世重修的大能,這隻當康也不是我前世的靈寵,而是這位仙長走失的靈獸。”
“哈哈……”長寧道人尷尬死了,生硬地描補道:“是貧道想當然了,連累小友受了驚嚇。好在這位前輩性格和善,沒有追究咱們的責任。”
鍾暮雲看看牆上巨大的豁口,回想雲拂曉高傲到不屑開口的姿態:不是,你管這叫性格和善?
長寧道人還在酸溜溜地自嘲:“唉,也是…金丹期的神獸幼崽,也就只有元嬰修士才配擁有了。我們這些渣渣就算僥幸得到,恐怕也保不住!”
見鍾暮雲盯著自己看,長寧道人憶起方才獨自逃跑的舉動,不由老臉一紅:“非是貧道不講義氣,實在是……對方太過強大。符籙只有一張,面對元嬰大能,能跑一個都是萬幸了!”
長寧道人確實沒有說謊,這張大挪移符是他真正壓箱底的保命手段,幾次險死還生都沒舍得用。此符由元嬰修士親手繪製,可以將使用者瞬間帶到數千裡外,是元嬰以下修士逃命跑路的絕佳手段。
這人能夠一出場就壓得長寧道人動彈不得,輕松阻斷大挪移符挪移虛空的力量,修為最起碼也是元嬰往上。
對於長寧道人的舉動,鍾暮雲倒是沒怎麽放在心上,反倒是雲拂曉的態度讓他有些隱約的失落。
雖然雲拂曉態度冷淡,但鍾暮雲莫名的就對他很有好感,並不擔心他對自己不利。見他一句話也不說的走了,鍾暮雲不但沒有松口氣的感覺,反而很有些受打擊。
鍾暮雲不知道的是,“高傲到不屑開口”、“態度冷淡”的某高人,此刻的心情並不像他表現出的那麽平靜。
一口氣跑出上百裡,雲拂曉才停了下來,伸手捂住還在“噗通噗通”跳動的心臟,白淨的臉上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粉。
闖進去時,看到師尊受驚的表情,雲拂曉才後知後覺自己的行為太粗暴了。然而糟糕的第一印象已經造成,雲拂曉緊張之下隻好全程維持高冷,不敢再輕舉妄動。
聽到師尊的問話,雲拂曉的腦海裡瞬間閃過無數的說辭,又迅速被他一一否定。自己和這一世的師尊素不相識,又是這樣強闖進來的姿態,萬一被誤會是壞人怎麽辦?
說本座掐指一算,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徒弟?不妥不妥!師尊的資質太差,貿然提出收徒,簡直是把別有用心寫在臉上。
說我與你前世有舊,今生是來再續前緣的?不妥不妥!雖然靈魂不變,轉世輪回後畢竟不是同一個人,萬一讓師尊懷疑自己把他當替身怎麽辦?
不然,乾脆把前因後果全都告訴他?不妥不妥!師尊此時尚未成年,心性遠沒有修煉到堅定不移的程度,貿然得知太多的真相容易承受不住,對他以後的修行不利。
乾脆裝作純粹的陌生人,性格古怪就想收個廢材徒弟?這樣前期的問題是解決了,但等師尊突破到元嬰恢復宿世記憶,會不會覺得自己騙了他?
……
雲拂曉思來想去拿不定主意,正暗暗後悔出現得太過草率,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了鍾暮雲抱在手裡的當康。
雲拂曉:對,沒錯!我就是來找豬的!
雖然借口已經找好了,但雲拂曉卻不願開口第一句話就欺騙師尊,乾脆狡猾地避開了這個問題,直接對著當康招呼道:“玄玉,過來。”
豬一到手,雲拂曉也再沒有借口留下了,他不舍(?)地最後看了一眼鍾暮雲,僵硬地轉身離開。
然而,匆忙的一次初見已經將鍾暮雲的音容深深地印入他的腦海。憶起師尊與前世迥異卻依然俊逸出塵的容貌,風華內斂的氣度,雲拂曉的心再次不爭氣地跳起來。
心念一動,變幻成手機的玄光鏡自動展開,在他面前化為一塊纖毫畢見的水鏡。
雲拂曉毫不客氣地在水鏡上敲了敲,裡面立刻傳來一個崩潰氣極的聲音:“臥槽!我在小世界探險呢,剛要到手的獵物就被你驚跑了!你小子最好有事!”
陸星衍沾著灰塵的臉在水鏡中顯現出來,雲拂曉瞥他一眼,淡淡道:“不就是一隻金丹後期的火雲獸嗎?回頭賠你一條成年體的犀角螭龍。”
陸星衍眼睛一亮,立刻老實不客氣地從水鏡中伸出手:“別回頭了,現在就拿來!”
雲拂曉額角爆起一根青筋,從儲物空間取出一件天品的法寶胚胎,拍在某人得寸進尺的爪子上:“此物給你,權當是抵押。”
陸星衍美滋滋地收下後,這才紆尊降貴地開口:“說吧,找我啥事?”
雲拂曉此時卻遲疑了,他不自在地移開視線,神色猶豫:“你……幫我算算,我紅鸞星動了沒有?”
“哈?”陸星衍驚訝得就像看見煉氣菜鳥在追著元嬰大能打,頓了幾秒才滿臉不可思議地取出卦盤開始推算。
五分鍾後,看著某人命盤上那顆格外活潑的星辰,陸星衍嘴角狠狠一抽:“動著呢,動得都快抽風了!”
雲拂曉抬手就是一縷劍氣,陸星衍嫻熟地一歪腦袋躲開,當即大怒:“你到底要不要我給你算?不帶這麽過河拆橋的啊!再攻擊翻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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