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景,長寧道人收徒的想法立刻打消得一點不剩:他自己都是個菜雞,這樣的資質實在是帶不動啊!
只可惜了少年的心性,有如此堅韌不拔的意志,且道心澄澈不為外物所擾,若能踏入仙途,今後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有些遺憾地看著鍾暮雲,長寧道人猶豫不決,不知道要怎麽告訴少年這個噩耗。
鍾暮雲倒似乎早有預料,坦然笑道:“道長,人生不只有修道這一條路,我之前神智昏沉,普通人的生活對我來說都是奢望。如今能恢復,我已經很滿足了!”
他說著輕歎一聲,很有些過意不去:“只可惜,以在下的微末能力,也不知能否有報答道長的一天。總之,道長以後有用到我的地方,盡管吩咐!”
見少年心性如此豁達,雖能力低微卻不忘恩情,長寧道人好感更盛,忍不住跟他說了實話:“小友,以貧道推測,你應當是個轉世重修的修仙者,這隻當康便是你前世契約的靈寵……”
長寧道人把自己的推測一說,鍾暮雲當即愣住了,看著小黑豬的眼神頓時很是驚奇:沒想到這隻小豬有這麽大的來頭。而能擁有金丹期的靈獸,曾經的自己沒準還是修真界的大人物!
“小當康,你就是我前世的靈寵嗎?”看著莫名親切的當康,鍾暮雲俯身抱起它,捏捏肉乎乎的小蹄子,微笑著問。
玄玉在他懷裡蹭了蹭,哼唧著點點頭。在它看來,鍾暮雲是媽媽,自己是崽崽,崽崽當然是屬於媽媽了。這邏輯沒毛病!
長寧道人見當康點頭認了,對自己的猜測再無一絲懷疑,當即提議道:“小友,你的先天根骨雖然差,但也不是無法可想。禦獸宗有一門術法,可以通過契約靈獸反哺主人……”
“道長,不必了!”沒等他說完,鍾暮雲便打斷道:“我前世既然已經放它自由,那它就不屬於我了。它肯念舊情回來找我,幫我治病,我怎能利用它,反過來吸它的血?”
“這怎麽能叫吸血呢……”長寧道人一聽立刻急了,就要好好跟他掰扯掰扯,鍾暮雲溫和一笑,態度堅決地轉移話題:“道長,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先離開吧!”
長寧道人還在努力勸說鍾暮雲時,得知豬丟了的雲拂曉已經回到了住處。看著如野豬過境般的洞府,繞是道心堅定如他,也不由得眼前一黑。
在嘗試推算失敗後,心急如焚的雲拂曉決定采用最簡單粗暴的辦法——神識掃視。
雖然這樣做麻煩不少,但他已經無法等到天機明朗了,師尊幾日前才剛遭受一次死劫,如今的處境實在堪憂。
做下決定後,雲拂曉一個閃身來到萬裡高空,運起法力對著整個修真界來了個“世界喊話”——修真者無差別傳音。
“修真界的諸位同道們,在下雲拂曉,如今有萬分緊急之事,需要尋到一物。不得已動用神識搜尋整個人間界,還望諸位行個方便。告爾等周知!”
一連說了三遍後,自覺已經盡到了告知義務的雲拂曉當即使出化影分身之術,一個刹那分出九九八十一個分身,分散到人間界的各個角落。
神念如潮水般向四周彌漫而去。
感知到雲拂曉強橫至無人可敵的神識,整個修真界立刻炸開了鍋。
各個門派中的修士紛紛從洞天、靜室、小世界裡飛出來,對著天空破口大罵:“雲拂曉這廝又搞什麽鬼?竟然直接用神識掃視,他想和整個修真界為敵嗎!”
“豈有此理!這是把我們當賊看了?”
“瑪德!是哪個嫌命長的傻x偷了他東西?把人惹急眼了!”
“純鈞道君若是需要天材地寶,或者丟了什麽東西,我等同道盡可以協助尋找,何必弄得這麽難看呢?”
雲拂曉剛一散開神識,立刻有數十道神念傳音過來詢問情況。然而,不管是質問的、勸說的,還是示好自證清白的,雲拂曉一概不予理會。
一番無效交涉後,見對方遲遲沒有回應,眾人隻好悻悻地收回了神念。
“掌門,怎麽辦?”
縹緲宮大殿,一名長老看看身邊一眾弟子,神色凝重地問掌門鏡月真君:“純鈞道君不聽勸告,我們要不要做些什麽?”
鏡月真君深思熟慮一陣,沉聲說道:“通知下去,門中弟子今天暫停修煉,都從洞府裡出來,等純鈞道君鬧完了再說。”
眾人一聽,頓時絕倒。立刻有弟子悲憤地質問道:“掌門,正道這麽多人難道都怕了那雲拂曉?為什麽要這麽縱容他?”
聽得此話,鏡月真君深深歎一口氣,眼裡閃過一絲忌憚:“你不懂,世上最不能招惹的是瘋子,尤其不能得罪的是修為驚天的瘋子,無論如何也不能為敵的是修為驚天還沒有弱點的瘋子。”
身為經歷過當年那段動亂,清楚知道雲拂曉實力的人,鏡月真君此時的心情無法用言語來描述。
他能清楚地感知到,被天道打落境界後,雲拂曉的修為雖然還是元嬰大圓滿,但神識之強,與之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換言之,經此一事,雲拂曉又變強了——不愧是萬年難得一見的天妒之體!
一回頭,見眾人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鏡月真君連忙寬慰道:“別擔心,純鈞道君雖然行事霸道,但為人正派,做事還是有分寸的。我們且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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