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師尊的一縷心魔,其意義幾乎等同於鍾暮雲的半個分身,若是香火願力也不成,玄玉就是雲拂曉的第二方案。
見好友的氣息越發微弱,話都說不出來了,陸星衍心中一痛,連忙鄭重保證道:“知道了,一定給你帶回來。你好好養傷,不要再操心這些了!”
聽到陸星衍的保證,雲拂曉放心地垂下手,整個人再無一絲氣息。
當著陸星衍的面,他身上的靈氣迅速向鬼氣轉化。不過一眨眼,仙氣飄飄的劍修就變成了一隻猙獰可怖的惡鬼。
陸星衍:!!!
雖然知道雲拂曉有一半的鬼族血統,陸星衍還是第一次看見完全體的惡鬼相。
明白雲拂曉現在是在假死積攢復活的力量,陸星衍趕緊找了個陰氣最重的養屍棺,把人放了進去。
安置好雲拂曉,想到他交代的事,陸星衍又親自跑了趟純鈞道君的洞府去接當康。
半小時後,看著滿地狼藉連個鬼影都沒有的洞府,陸星衍:笑容逐漸消失·jpg
想到雲拂曉醒來自己難以交代,陸星衍習慣性地取出龜甲銅錢開始卜卦。然而,算出的結果卻讓他心裡一涼:由於九九雷劫的干擾,天機變得晦澀難辯,無法測算。
陸星衍的心霎時沉入谷底:完蛋!這下要到哪裡去找那隻豬?阿雲知道了不會跟我絕交吧?
就在陸宗主發愁的時候,問心陣的作用已經在世界各地逐漸顯現出來。
G市,某高速公路。
一輛行駛的麵包車突然毫無預兆地一腳急刹停了下來,差點讓後面的車追了尾。後車司機罵罵咧咧地開走後,麵包車司機打開雙閃,將車緩緩停在應急車道上。
“老韓,怎麽回事?”
一個農民打扮、面相憨厚的中年人拉開車門,小心看了看四周,衝司機低吼道:“不是說好到地方再停嗎?高速路上是能停車的地兒?萬一被人發現了……”
司機緊緊握著方向盤,紅著眼眶看向他,表情分外掙扎:“杜哥,咱真要乾這種喪良心的事?我自己也有孩子,一想到我兒子,我這心裡就不落忍……”
“呸!說的什麽屁話?”一聽這話,杜哥眼一瞪,大罵道:“想賺大錢就要把良心扔了。這又不是你兒子,你心疼個什麽勁!”
被杜哥罵得一抖,司機回頭看看幾個三四歲的孩童,眼神突然堅定起來,他面露哀求道:“杜哥,這錢我不掙了,我過不了心裡這個坎!真要是做了這事,我往後連覺都睡不好!”
“媽的你再說一遍!”杜哥氣得一把抽出了□□,凶神惡煞地怒吼:“你說不乾就不幹了?人都拐來了,你敢再把人送回去!你自己想不通別連累老子坐牢!”
面對杜哥的威脅,司機毫不畏懼,誠懇地勸說道:“哥,你也是有家室的人。想想嫂子,想想未出生的孩子!嫂子她要知道你賺的錢是賣小孩得的,她會用得舒坦嗎?”
“俗話說的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咱乾這一行久了,早晚得逮進去!到時候你讓嫂子怎麽做人?小侄子那麽小,你忍心讓他被人看不起,被人罵是人販子的種……”
隨著司機的講述,杜哥的神色由開始的滿不在乎漸漸變得心虛恐懼,他腦子裡不受控制地想象自己被抓後的情景:
妻子被單位辭退,不得不一邊打零工一邊艱難地拉扯孩子,認識的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往日熱絡的鄰居變得冷漠。
才幾歲的兒子在學校被同學孤立,大家說他是人販子的兒子,用石頭砸他,撕掉他的書,朝他吐口水……兒子穿著髒兮兮的衣服,表情麻木,他變得自卑而敏感,因為他的爸爸犯了罪,他是壞人的小孩。
這是疼愛妻兒的男人絕對不能忍的事。再往深裡想,杜哥甚至有一個更可怕的擔憂:沒有自己在一旁保護,妻子忙於養家,會不會一時疏忽被人販子得了手?
有過親身經歷的他深知拐子的防不勝防,如果同樣的事也發生在自己身上……想到視若珍寶的孩子被拐賣,被虐打,被賣到不知什麽地方去,甚至……
杜哥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抹了一把不知何時流下的淚水,哽咽著說:“鋼子,你說得對,咱不能做這種昧良心的事!”
“哥,咱們自首吧!”鋼子欣慰地握著杜哥的手,神情激動:“網上不是說有什麽‘犯罪終止’嗎?咱把孩子送回去,那也算犯罪終止,可以不用坐牢的!”
杜哥一聽還有這事,更是堅定了投案的決心:“對!還是兄弟你懂得多,咱也來個犯罪終止,重新做人!”
一個小時後,兩人並排坐在警局的拘留室裡,表情都是如出一轍的木然。
等警察一走,杜哥立刻一巴掌呼在鋼子的腦門上,氣急敗壞地罵道:“你個法盲,不懂瞎逼逼啥?把老子都帶溝裡去了!”
鋼子哭喪著臉,弱弱地辯解道:“杜哥,我真以為可以一筆勾銷呢!那,那算不算犯罪終止……也不是我說了算啊!”
“還敢狡辯!老子打死你!”
“嗚嗚嗚……”
v市,西城區某火車站。
人來人往的候車室裡,一個眉眼不正的中年人突然收回湊近少女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嚎啕大哭:“嗚嗚嗚……我好難過啊!我怎麽能這麽做?為了點錢我害了那麽多女孩子,你們把我送去警察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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