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以蔽之:能忍著不笑出聲來,已經是對頂頭上司最大的尊重。
現場很快就剩了紫微帝君、祿存星君以及正在地上撲騰的南燭神將。紫微帝君打發走了一眾天兵,這才向祿存星君問道:“司命星君和那人魔現在何處?”
“司命帶著人魔進了陰陽道,現在不知去了哪裡。”祿存星君不敢隱瞞,老老實實地交代道,忍不住還是說了句,“帝君,那鍾暮雲,真的不能……”
“祿存,你這首鼠兩端的小人!本將好心救你,你竟偷偷向紫微帝君告密……唔!”不等紫微帝君說話,南燭神將突然梗著脖子抬起上身,破口大罵道。
可惜沒罵幾句,就被紫微帝君再次一腳踩回了地裡,不過祿存星君鼓起勇氣提起的話題也被打斷了。
紫微帝君顯然也沒有接下話題的意思,他神色淡然地繼續問:“此事的前因後果,本尊還有些疑問,還請祿存星君仔細說說。”
“是。”祿存星君無奈,立刻將改命之事從頭到尾都說了一遍,紫微帝君面無表情地聽完,沒有發表任何看法。
“此事我已知曉,必會如實稟告天帝。南燭我要親自押回天界,尋找司命星君和人魔之事,便勞煩祿存星君了。”
聽完祿存星君的講述,紫微帝君只是如此說。雖然有些意外紫微帝君居然不急於找到人魔,但他將此事交給自己顯然正中下懷,因此祿存星君立刻應了下來。
“為何不追過去斬殺人魔?紫微帝君你身為天界重臣,莫不是也要包庇那人魔!你…嗚嗚……”南燭神將再次不忿地抗議,仍然被紫微帝君毫不留情地鎮壓了。
“紫微帝君……”祿存星君有些忐忑地想說什麽,恰在此時,兩人突然感覺到一陣特殊的仙氣波動,頓時齊齊色變。
感受到司命星君正在動用命盤,祿存星君心驚肉跳,立刻對紫微帝君道:“紫微帝君,司命那邊怕是有變!”
紫微帝君微一皺眉,暗自掐算了一下,突然一展眉,點頭道:“祿存星君說得不錯,星君快些過去吧。”
見紫微帝君如此說,祿存星君也沒有再客套的心情,心急如焚地就跑了。
紫微帝君這才將南燭神將從地上提起來,冷冷道:“走吧,隨我回天庭。”
南燭神將此時已經是一肚子火,剛被提起來便張牙舞爪地叫囂道:“我要向天帝告狀!你私縱人魔,放走包庇人魔的司命和祿存不說,還如此折辱本將,本將要讓天帝撤你的職!”
面對南燭神將的挑釁,紫微帝君只是冷淡道:“天帝有旨,人魔一事全權交由本尊處置。臨行前,他特意吩咐對待南燭神將要從重處罰。所以,你回天庭也見不到天帝了。”
“什麽?”他的這番話落到南燭神將耳中猶如晴天霹靂,他呆了一瞬,慌亂地掙扎起來:“不可能,我叔叔不會這麽對我的!我不信,我要見天帝!”
“本尊豈敢假傳君令?”紫微帝君拎小雞似地將南燭神將綁在天馬背上,看了一眼命盤的方向,便駕著雲往天界去。
南燭神將趴在馬背上還不消停,繼續甩鍋道:“這不關我的事!都是祿存星君和閻君主動要拍我馬屁,事都是他們乾的,我只是順水推舟而已!”
紫微帝君冷哼一聲:“放心,等人魔之事解決,他二人也得回天界接受懲罰,參與此事之人一個也跑不了。”
“還有司命,這些破事都是他一手挑起的,和人魔勾結最深的就是他!”
“南燭,你再敢汙蔑司命星君,本尊就把你的嘴縫起來。”
……
祿存星君趕到的時候,雲拂曉的法術已經到了尾聲,只見金色的命盤猛地一頓,突然逆向轉動起來。
祿存星君的臉色立刻變得煞白,他絕望地對著司命星君喊道:“司命,不要啊!逆天改命是大忌!你要為了一人害死千千萬萬人嗎?”
雖然只看到個尾巴,但祿存與司命相交無數年,對命盤也十分熟悉。他一看便知雲拂曉想要從第一世開始把鍾暮雲的命運全部改變,從而逆轉鍾暮雲成魔的事實,這也是唯一能夠救鍾暮雲的辦法。
但此事說來容易,做起來何等艱難。牽一發而動全身,鍾暮雲一人重頭來過就意味著有無數與他命運牽扯的人都要重來一遍,這怎麽可能?
逆轉命盤對於雲拂曉來說也是不小的負擔,他此時已經強行脫去人身,連仙人之體都來不及取回,僅以星君元神運轉法術。
看著焦急萬分的祿存星君,司命星君露出一個蒼白的微笑:“改一人之命就是改千萬人之命,此事我如何能做?但……抽取鍾暮雲一人的命線,將他脫出五行三界之外,再造出一個輪回界替他改命,還是能做到的。”
他說著,表情複雜地看了看不知所措的鍾暮雲,抬手掐訣,巨大的命盤上突然顯現出一個漆黑的通道。
看著那個通道,雲拂曉罕見的沉默了,他的內心在艱難地做著思想鬥爭:在輪回界經歷九世後,鍾暮雲固然能洗去怨氣恢復凡人身份,但擺脫困境後的他還會不會記得雲拂曉,那就不好說了。
此一去,或許兩人就再無交集了。
“阿雲,我不願去,你快把法術收了!聽見沒有?”鍾暮雲敏銳地察覺到了眼前出現的巨大危機,他用力地搖著頭,每一根頭髮絲上都寫著拒絕。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