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暮雲抬手一點眉心,紛亂的記憶立刻如絲線般被理順:對了,自己被師尊帶回了現實世界,回到了仙鬼門。脫離命盤的衝擊令他的記憶有了一瞬間的混亂,然後……他就失去了意識。
師尊呢,阿雲在哪裡?
想到雲拂曉,鍾暮雲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掀開被子就往門外衝。鍾暮雲的動作太急沒注意看路,差點就和一位準備進門的道袍青年撞在一起。
“師尊,您醒了!您已經昏睡一個月了!”蕭長寧殷勤地扶住他,臉上滿是驚喜。鍾暮雲看著他,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自己收的便宜徒弟。
“哦,是長寧啊……”
鍾暮雲有點尷尬,在輪回空間裡連續經歷了幾世,現實世界的一切對他來說已經很陌生了。他對著蕭長寧後面跟著的幾個魔修門人點點頭,便迫不及待地問道:“宗主呢?你師祖現在何處?”
“不錯,入魔的體質果然逆轉了。”
一個清朗溫和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鍾暮雲循聲望去,便見白衣如雪的星君含笑望著他,眼裡透出一絲關切:“阿雲,到為師這裡來,讓師尊檢查一下。”
“師尊!”回想起昏睡中模糊感受到的遊走全身的靈氣,鍾暮雲如何不知師尊剛一出來就忙著替他梳理身體?自己渾身魔氣盡去,元嬰期的修為運行毫無凝滯,必定是師尊關照的結果。
鍾暮雲激動地向雲拂曉走了幾步,看清師尊模樣的時候,突然眉頭微皺,眼裡閃過一絲疑慮和怒氣,雲拂曉敏銳地察覺不對,立刻對周圍的人吩咐道:“你們都退下吧,我和阿雲有話要說。”
“是,師祖。”看著兩人之間古怪的氣氛,蕭長寧回想起之前偷聽到的話,臉上頓時露出一個了然的神色。
作為合格的狗腿子,蕭長寧哪能讓人繼續在這當電燈泡,影響師祖和師尊說悄悄話,他立刻麻溜地把一眾門人趕了出去,臨走還貼心地關好了門。
眾人都離開後,鍾暮雲再也忍不住,劈手抓著“雲拂曉”的衣領壓低聲音道:“怎麽是你?師尊呢?”
繞是早就有被拆穿的心理準備,祿存星君還是覺得很挫敗,他無比好奇地問:“我現在可是用著司命的肉·身,你到底是怎麽看出來的?”
“少廢話,師尊去哪了?”鍾暮雲此時心中無比忐忑,根本沒心思給祿存答疑解惑,強忍焦慮道:“你先告訴我,他的神魂出了什麽問題,有沒有受傷?”
“放心吧,司命現在的情況很好。”祿存星君把自己的衣領奪回來,偏頭不看他,一邊整理儀容一邊隨口道:“他畢竟是天上星君,神體歸位後什麽損耗都補回來了。”
“他…回天界了?”聽到雲拂曉無事,鍾暮雲先是心裡一松,隨後又沉重起來。想起二人身份的天淵之別,鍾暮雲勉強扯起嘴角:“也是,他畢竟是仙人,早該回去了……”
“喂喂喂!你這話什麽意思?”
祿存星君一聽立刻不爽了,報復性地一把扯住鍾暮雲的衣襟,怒聲質問道:“你以為司命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嗎?他是實在撐不住了,被紫微帝君強行綁回天界的!”
見鍾暮雲臉上露出痛色,祿存星君帶著點報復的快意繼續道:“他強行逆轉命盤本就消耗巨大,你們在命盤空間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要消耗他的仙元。要不是紫微帝君及時把南燭丟進來,司命根本不可能這麽快就恢復。即使這樣,他還是親自給你做了梳理,確定你不會再入魔,這才放心離開。”
看著鍾暮雲一副感動得快哭的模樣,祿存星君牙酸地磨磨牙,不情不願地安慰道:“雖然十世輪回還沒有完全結束,但你的命格已經被南燭接過去,以後不用再操心這事了。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努力修煉,飛升仙界去和司命團聚。”
“謝謝!”鍾暮雲難得給祿存星君道了個謝,倒讓被他損慣了的祿存很有點不適應,不過鍾暮雲的下一句話立刻讓他血壓升高:
“等我飛升仙界,我會在天帝面前為你求情的,一定不會讓你被罰得太重。”
祿存星君:“……”
“你小子,狗嘴裡就吐不出象牙來是吧?”祿存星君氣得直翻白眼,他用力指了指滿臉無辜的鍾暮雲,到底沒敢背著司命星君揍他,隻好氣鼓鼓地甩袖而去。
於是第二天,蕭長寧驚愕地發現師祖和師尊經過一夜的“交流”,居然開始冷戰了。他惶恐之下心裡更是迷惑:不是說兩口子床頭打架床尾和嗎?這倆人怎還鬧掰了!
難道是x生活不協調?
蕭長寧內心的驚濤駭浪暫且不提,打定主意要飛升仙界的鍾暮雲立刻開始處理在人界的雜事。套著雲拂曉殼子的祿存星君很快“飛升”了,鍾暮雲成了新的仙鬼門掌門。
在他和天衍宗宗主“陸星衍”的授意下,新生的仙鬼門與天衍宗合並,蕭長寧和幾個門人都被打包送到了新成立的宗門,將在那裡開始新的生活。
由於純鈞道君雲拂曉和天衍宗宗主陸星衍乃是至交好友,兩個門派的關系天然就很親近,再加上鍾暮雲帶來的無數天材地寶和修煉資源,兩個門派的合並無比順暢。
處理完人界的事,鍾暮雲便心無旁騖地閉關修煉。以他兩世積累的經驗和絕佳資質,修為自然是一日千裡。
某一天,終年仙霧繚繞的天界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兩個看守南天門的天兵趁無人注意,湊在一起說起了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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