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溫和,”薑楷心裡很亂,但還是看完了功法,“黎近改的部分完全沒問題,以他的資質和心性,不可能走火入魔。”
“是底稿,”他驚詫又茫然地抬頭,“關於感情的功法底稿……”
三個人之前誰也沒有想到,基於感情的功法底稿會導致走火入魔。
“他剛開始練的時候,並沒有事。”段厲說。
薑楷握著黎近冰涼的手,感受他經脈中流淌的靈力和最後一點殘余神魂留下的信息:“他走火入魔是因為感情太沉,有了執念,運功的時候依然在想著,脫不出來。”
薑楷並不想把這件事說出來,但段厲的氣息太沉鬱,雖然表情平靜,但任誰都能看出來他心裡有多不好受。
他並不僅是黎近的朋友,還需要給段厲一個交代:“他一直在想著……他想向你證明,他這麽改是行得通的……”
段厲沒有說話,握著傘柄的手緊了緊,指節泛白。
“他改的東西的確沒有問題。”薑楷頹然道,“是底稿的錯。”
接下來的幾天,二人一同安葬了黎近。
“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薑楷問他。
“我不回去了。”段厲平靜地說,他似乎想到什麽,對薑楷笑了笑,“我還是認為我的路是對的。”
他的笑意很快消逝:“既然黎近失敗了……那就證明我的路是對的。”
“我是對的,我該繼續向前走。”他說,“這次換我向黎近證明。”
薑楷張了張嘴,想說這是底稿的問題。
但他最終沒有說出話來,也沒有挽留段厲。
他和段厲是朋友,但沒有了黎近,以他們的性子並不能合作。
而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修改這份底稿,不知道前路何方。
“在那之後第二年我就渡雷劫了,”薑楷撓撓頭,對雲佩風和周筵說,“當時心緒不穩,差點隕落在那裡,最後掉了一個大境界。”
“不過合體期就合體期吧,我不太在乎這些,境界又不影響我寫功法。”他說,“後面我也沒再接觸其他修士,一心一意地研究那本底稿,想寫出一本真正能讓人突破大乘期中期的功法。”
他看了一眼雲佩風,唏噓道:“就是給你的那本,幾百年我就寫出這一本。我本來覺得我寫得還挺成功,挺有希望的來著……”
“我也覺得它能練到大乘期中期,我前面都練得很順當,也沒有任何走火入魔的跡象。”雲佩風轉著眼睛,想不明白,“但為什麽我現在練不下去了?就像有東西在後面拖著我一樣。”
原書主角用這本功法練到大乘期中期可謂毫無阻礙、順理成章,怎麽到了他就不行了?
薑楷白了他一眼。
“這還不簡單,”他沒好氣地說,“因為你喜歡上周筵了啊!”
雲佩風:“……?”
他沒太理解薑楷說的話,他喜歡上周筵跟修煉有什麽關系?
“我是喜歡他,”他下意識道,“但這跟……”
說著說著,雲佩風突然意識到什麽。
他轉頭掃了一眼周筵,飛快地收回目光。
臉卻慢慢地紅了。
努力忽視周筵的存在,他生硬地把話說完:“……這跟修煉有什麽關系。”
第59章 無情道
“跟修煉有什麽關系?”薑楷恨不得站起來敲他腦殼,“你忘了你練的功法叫什麽名字了?”
雲佩風後知後覺地啊了一聲,垂下眼睛,看起來還是不太明白:“我練的時候沒有感覺到它和感情有什麽關系啊……”
周筵原本因為雲佩風的話嘴角掛著些笑意,此時卻意識到了什麽,表情逐漸凝固下來。
他知道雲佩風在修煉薑楷的功法,但截獲他給薑楷的消息前,他並不知道它和大乘期中期有關。
“叫什麽名字?”他問。
“無情道啊。”薑楷說。
周筵愣了一瞬,不知道自己臉上是什麽表情。
“不對啊,”雲佩風插嘴道,“我當時問你的時候,你沒跟我說不能談戀愛啊!”
他記得清清楚楚,剛穿過來他就問薑楷這門功法有什麽注意事項,又為什麽叫無情道。
結果薑楷跟他說的是功法名字是隨便起的,修煉時沒什麽講究。正是因為如此,他修煉的時候,並沒有把這門功法的名字當回事。
薑楷呵呵乾笑了兩聲:“我當時哪裡敢說。”
“當初黎近走火入魔就是因為心裡掛念了東西,我怕我跟你說這說那,你也練不成了。我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你這種體質的人……”
雲佩風心裡疑惑叢生,來不及等他說下去,直接打斷他問道:“我這種體質,你應當說的不是靈根,那是指什麽?我當時走火入魔,你救我是因為這個嗎?”
很多東西之前沒有注意,現在想來其實非常奇怪。
他當時走火入魔的程度很深,為了救他,薑楷說是傾家蕩產都不為過。但他那時候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金丹期,薑楷出門溜一圈都能撈兩個修為更高的散修回來,為什麽要救他?
雲佩風不覺得這能用薑楷“善心大發”來解釋,即使加上想要建立門派、需要個徒弟這一點,依舊說不通。
那麽只剩一種可能,他對於薑楷是特殊的,足以讓對方付出那麽大的代價來救他,收他為徒,給他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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