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筵的表情奇怪起來,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誠實道:“我不會。”
不會就是不會,這種事他想作假也沒辦法。
雲佩風:“……?”
他很想反問周筵,既然不會又哪來的底氣畫陣法,想了想卻又止住。
總要給對方留點面子。
周筵面色嚴肅,微微抿唇正視著雲佩風:“你放心,雖然我現在不會,但是我可以學。”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雲佩風也沒什麽辦法,歎了口氣默許了周筵的主意。
穿越之前,他就是個只會打架的大乘期,門派建設的這些任務讓他來,他一個都完成不了,還不如靠周筵。
反正不是他學。
“也是我沒有想到,”回去的路上,周筵說,“陣法的作用主要在於群戰和守護,並不會讓個人實力顯著增強。”
“我之前一心隻想向上爬,完全疏忽了這方面,”他溫柔地看著雲佩風,“從沒想過以後有了想保護的人怎麽辦。”
雲佩風已經對這類話完全免疫,直接忽略後大手一揮表示無關緊要。
他修煉的時候也每天隻想著一個人打架,根本沒考慮過要和別人配合、抑或者保護其他人。
在這方面他和周筵彼此彼此,誰也沒立場說誰。
回到玄淵派,郜子楓迎頭撲上來,還沒行禮就嚇了一跳,隨後又驚又喜地喊出聲:“師兄你元嬰期了?!”
跟在後面的蘇決心情不愉,聞言卻也一驚,抬起眼睛打量雲佩風。
一夜沒見,他前幾天新撿的便宜師兄竟然從金丹期變成了元嬰期!
蘇決的腦袋仿若生鏽,努力回憶著第一次見到雲佩風時對方是什麽境界。
金丹中期?金丹後期?但無論是哪一個,都不該這麽快突破。
蘇決的面色一陣青一陣紅。
當初他所輕視的金丹期師兄都元嬰期了,他卻還是原來的築基中期,這未免讓他又羞又惱。
蘇決拉不下臉說話,雲佩風也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他已經將無情道修煉至小成,現在境界提升,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簡單對郜子楓說了幾句後,雲佩風頷首:“我去跟師父說一聲。”
雖然薑楷每天無所事事,但無情道畢竟是他創造的功法,於情於理都要去告知一番。
薑楷檢驗了雲佩風修行的進度,又作為對功法最了解的人給他之後的修行提了建議,便揮揮手,讓雲佩風繼續去修煉。
從薑楷處出來後,雲佩風又去找了郜子楓一趟,將玄淵派新得到的百畝靈田交給他管理,並且指點了一會兒他新練的功法。
回來後已是一個多時辰後,天色昏暗,屋裡的燈亮著,雲佩風推開門,周筵正坐在桌前,拿著一本書專心讀著。
他轉過頭對雲佩風輕輕笑了一下,一向強勢的眉眼顯出難得的溫柔。直到這時,雲佩風才看清他正在讀的是一本《說陣(上)》。
周筵面前的桌上則堆滿了書簡,除了屬於陣法入門書籍的《說陣》外,還有《陣法總綱》、《九陣》等雲佩風可能聽說過名字但絕對沒有翻開過的陣法書籍。
書簡的旁邊還有幾個緩慢移動的亮點,拖著長尾巴流星一般在空中飛動,是許多修士演練陣法時會用到的陣盤。
“趁你不在的時候,我回去了一趟,拿了些東西回來。”雲佩風看得呆愣,周筵笑著解釋道,“這段時間,我可能就只能乾這個了。”
“你倒是行動得快。”雲佩風啞然失笑,“我還以為你要等到明天。”
周筵搖搖頭,非常自然地接道:“那怎麽行?這可是你交代的事情。”
雲佩風不以為意,隨意笑了笑,跨過周筵鋪在地上的行頭,找了個舒服的地方盤坐下來。
“那你最好快一點兒,”開始修煉前他甚至有心思和周筵開一句玩笑,“可別等到走都沒有學會。”
周筵在心裡說了一句怎麽可能,剛想說出口,便看到雲佩風已經閉上眼睛入定,隻得搖了搖頭,重新一頭扎進書裡。
雲佩風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是第三天深夜,新的修煉任務進度條走到了9%。
此時周筵手裡的書已經從《說陣(上)》變成了另一本厚厚的《經緯要術》,陣盤上亮點劃出的紋路初見規模。
雲佩風盯著那些亮點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將頭探過去看周筵手中書上的內容。周筵勾了下嘴角,不著痕跡地將書往他的方向偏了偏。
雲佩風察覺到周筵的小動作,撇了下嘴,不太好意思地收回身子,坐回去準備繼續修煉。
可不知為何,即使閉上眼睛他也總能感受到坐在那裡的周筵,無法安心修煉。
最後他索性起身出門,去新得來的靈田裡摘了些靈果,用清水洗了後裝盤端回來。
“你吃嗎?”他問周筵。
周筵搖了搖頭,思忖片刻道:“下次我和你一起去靈田。”
雲佩風對他沒有辦法,聳聳肩當作默許,一邊啃著果子一邊翻看桌上的陣法書冊。
結果反倒是周筵先耐不住,奇怪地問:“你不去修煉了嗎?”
“不了,修煉不著急。”雲佩風沒有說自己練不進心裡,隻坦然地說著剛想通的道理,“我和你做了交易,你都為了我學陣法了,我也應當多陪陪你。”
“你不就要的是這個嗎?”他說,“我努力一點,爭取早日幫你解決走火入魔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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