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進去,他索性把文書放下,一心一意地看雲佩風。
“這個不著急,”他說,“之後你打算做什麽?”
雲佩風眼神躲閃了一下,又迎上去,遲疑道:“我之前都是在修煉,但現在功法練不下去了……”
雖然這就是他理想中的躺平生活,但不用修煉,不用飛升,甚至不用完成系統任務,他一時竟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
“那從前你不修煉的時候呢?”周筵心疼他。
雲佩風乾脆地搖頭:“最多喝喝茶,摘點靈果……修士不就是要修煉嗎?”
如果不修煉,他是真的沒什麽事情做。當初周筵研究陣法,他在一旁看著,三個時辰能有兩個時辰無聊得睡著。
但他以後總不能一直睡覺吧?
周筵想了想:“那可以先研究研究別的功法,再看看你想做什麽,世間事情這麽多,總能找到喜歡的。”
雲佩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周筵卻不知想到哪裡,情不自禁地笑起來。
雲佩風不就是喜歡他嗎?
再看向雲佩風時,他的目光已比起方才多了三分熱切,不想再忍耐什麽,他輕輕吐出一口氣:“我能親你嗎?”
雲佩風愣了一瞬,隨後臉上唰地一下泛起薄紅。
他自我認知裡,是在和周筵談戀愛,但進度也不至於這麽快?
“不了吧?”他平時是無懼無畏的性子,面對這種事情卻總是靦腆,好半天才猶猶豫豫道,“你都親過了……”
他曾經拒絕過周筵很多次,可這次周筵卻不同於往常。
他沒有回話,起身走過來,矮下身子,一隻手按住他的腦後,不由分說地親吻他。
雲佩風心重重地一跳。
唇上傳來的觸感溫暖柔軟,又帶著些不知從何而來的濕潤水汽。周筵很快離開,可他帶來的悸動卻難以散去,那一刻被拉得極長,整個世界只剩下這個綿長的親吻。
直到這時,周筵才顯出點委屈來,他半跪在地上,抬頭看著雲佩風,眼裡淨是不該有的失落:“不能親嗎?”
“……”雲佩風張了張嘴,羞惱到說不出話。
也不是不能,但……
他的臉徹底紅成一片,不太想拂周筵的面子,但不說出來又不舒坦:“……你最後磕到我牙了。”
周筵:“……”
真他媽的失敗。
第一次把人親腫了,第二次也沒好到哪裡去,周筵懊惱地把這歸咎於自己實在沒什麽經驗,面對雲佩風時又總是控制不住衝動。
也許還是得多練練。
可即使如此,他依然覺得如今的日子是他所經歷過的最好的。
他有了之前從未想象過的愛人,能跟他每天都形影不離,手牽手在白葉谷散步。
雲佩風偶爾坦蕩,偶爾還是害羞,經常不讓他親。可當他真正親完了,雲佩風又總是笑著的,眼睛裡泛的光亮讓周筵更愛他。
他帶雲佩風去摘靈果,給他讀仙盟那些別有用心的信函,聽他嘟嘟囔囔地抱怨,在他睡著的時候偷偷親他,被發現了也不肯停,不依不饒地要將他親軟了身子才罷休。
也正因如此,他發現雲佩風不是沒有反應,他的確是喜歡自己的。
周筵非常有自知之明,雲佩風還遠稱不上愛他,他也不奢求雲佩風能這麽快地愛他。
可他現在一步也不想離開雲佩風,他想要雲佩風能喜歡他,只要這樣他就滿足。
剩下的可以慢慢來。
再多的,則是他的私心,他寧願自己憋著也要避開段厲。那是獨屬於他的繾綣和情意,他不想讓段厲看到一丁點兒。
當然,雲佩風看起來緊張得不太能接受也是一方面。
薑楷則在陸陸續續地回他消息。
近一個月的時間裡,周筵問了他許多,小到功法的修煉細節,大到情劫究竟如何定義。
以及一些聽起來過分卻非常實際的問題,例如,如果段厲殺死雲佩風,他能不能渡過情劫。
薑楷覺得不能。
收到消息的那天,周筵長長舒了口氣,放下了心裡長久的重擔。
薑楷認為,這本功法的歷劫需要修煉者在對應方面經歷長久的磨難。如果段厲只是單純地殺死雲佩風,雲佩風死的時候並不會轉換心意,周筵獲得的只是會單純的仇恨而不是情劫。
同理,如果雲佩風被段厲抓走遭受折磨,那也只能增加周筵對段厲的恨意,而不會讓他在情劫上有所進展。
身為被討論的當事人,雲佩風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麽心情,有點怪異的同時還有點高興。他放下通訊符,用手指摩挲著下唇:“這樣看來,我不用太擔心。即使被段厲抓住了,他好像也不會對我怎麽樣。”
周筵掃他一眼,並不讚同:“他要是對你用控制心智的法術呢?”
“那你也該知道是他乾的,”雲佩風莞爾而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周筵拿他沒辦法,哭笑不得地把他拉進懷裡,兩個人緊貼著一起看薑楷的下一條回復。
除了上面的問題,他還問了段厲大概能在多大程度上影響他渡情劫的過程。
周筵沒打算讓薑楷徹底回答這個問題,對他而言,一個模糊的結論就夠了。
可沒料到的是,薑楷竟然完全沒有回答,直接說自己並不知道,也不能估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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