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真的心悅我兄長?”
賀子裕對上秦見安的眼,忽然一陣心虛。但是他允許秦見祀對他做那些事情,純粹出於獲取利益與不得不屈服的表現,倘若秦見祀真的理解錯了意思……
那可就太好了,他也省得找旁的理由來搪塞秦見祀。
“你還小,你不懂。”賀子裕拍拍他肩膀,語重心長道,“我們都是這般的。”
“我要告訴我兄長,你就是在騙他。”秦見安定定地盯著賀子裕看,“他一定會把你綁起來,關起來,他不會再對你這麽好。”
“你敢。”
秦見安猛然衝了上來,但這回賀子裕已經有了防備,不會再如此輕易地讓他侵佔身子。他手狠狠一揮,就將秦見安的殘魂束縛起來。
“我要告訴我兄長!”秦見安大叫道,“他如果知道你這樣對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長不大的小屁孩,還有五天就消散是吧,”賀子裕松了口氣,插腰看著,“你沒有機會了。”
·
許久之後。
賀子裕睜開了眼。
耳邊傳來了熟悉的綿長哭聲,他已經身處皇宮之中,轉過頭,就看見許久不見的王總管正跪坐在床邊抹眼淚。
“王孝繼。”賀子裕平靜地轉回頭。
“哎哎陛下,陛下你醒了?”王總管急忙撐著膝蓋挪近,“陛下您總算醒了,禦醫這都來瞧了三茬了!”
“哭得真難聽。”
“都怪老奴這張嘴,”王總管拍了拍自個兒嘴巴,又哭又笑,“陛下醒了比什麽都好,老奴這就去領罰,這就去領罰……”
“回來。”賀子裕嗓音沙啞,胸前鈍痛感仍然連綿著,密麻泛入骨髓般地疼,他想到自己如今還要受秦見安的掣肘,就萬般不爽。“朕傷得如何?”
“陛下萬福,太醫說這傷於性命無恙,只是失血太多,”王總管囉囉嗦嗦地交待著,“聽聞圍獵場裡出了刺客,老奴急急忙忙就趕過去了,結果看見攝政王一身是血地抱著陛下騎馬回來,真是承蒙先皇庇佑,還好陛下福大命大……”
“秦見祀呢?”賀子裕打斷他。
“王爺的頭疼病又犯了,這才勸去暖閣休息。陛下不必憂心,王爺沒受多大傷呢。”
賀子裕暗罵一聲,早知如此,還不如攔住秦見祀,這苦原都讓他一人受了。
他撐手起身來,王總管連忙來扶他。
“陛下,您這又要去哪?”
“暖閣。”
賀子裕踉蹌起身來,又被一眾宦官宮婢攔著,捂著胸口走到門口時四圍已哭攔了一群人,他皺起眉頭蒼白著臉推開他們,然而才邁出門檻,就又被人一把攔住。
賀子裕剛想開口罵,抬眼看見是秦見祀。
“都退下。”
秦見祀冷著臉揮退眾人,抱起他又往床上走去。
賀子裕捂著胸口,瞟了眼秦見祀,看來果真是頭疼病犯了,如今臉色並不是很好看。
“皇叔,你沒事吧?”
“陛下先前,為什麽要折回來救臣?”
“朕擔心皇叔啊,”賀子裕小心翼翼地打量,唯恐被瞧出破綻來。他抓住秦見祀的掌心撓了撓,披散的長發映著臉色更為蒼白,還要虛弱一笑,“朕先前即便是在夢裡,心中也一直惦念著皇叔,皇叔沒事就好。”
秦見安在心中低低罵了一句真會裝。
“臣不會有事,”秦見祀對上他如此,眼神微動,“以後陛下隻管保全自己就是。”
賀子裕很虛弱地點了點頭。
秦見祀低頭,看著與掌心相握那隻手,常年習箭的人手上都會有繭,這隻手卻連捏重了都會泛紅,還能有如此卓越身手。“陛下剛剛又為何急著出門?”
“朕怕朕暈了之後,皇叔會寡不敵眾受了傷,所以想去看看。”賀子裕果斷遺忘了那會兒跟在他們身邊的暗衛們,眼中又帶了幾分心疼,“剛聽聞王孝繼說,皇叔的頭疼病又犯了。”
秦見祀薄唇微抿。“無妨。”
“朕給皇叔揉揉,”賀子裕撐手勉強起身,想到秦見安展露的箭術與身手,又不安地補了句:“皇叔不會怪朕藏拙吧?”
然而秦見祀只是深深地看著,一向有問必答的他,這次卻並沒有回答。
“圍獵場上那些刺客……”賀子裕試圖再找些話題。
“陛下不必憂心,”他道,“傷了陛下的人,臣已下令——凌遲處死。”
賀子裕猛然一顫。千刀萬剮,這該有多疼。
秦見祀抬手扶起枕頭,好讓他背靠著。“覺得手段太狠?”
“嗯……”
“陛下當記住,若不如此,難儆效尤。”
外頭天色泛著白,不知是什麽時辰了。秦見祀的指腹摩挲著他的臉,又一手撐著床,俯身下來低低吻弄。
賀子裕順從回應著,微微抬臉張開唇,呼吸起伏繾綣,夾雜著細碎聲響。
秦見祀對他的反應顯然很是滿意。
“皇叔,倘若有人騙了你,你當如何?”
“嗯?”鼻尖相抵,秦見祀的嗓音很輕,“剝皮,或是處以炮烙,都值得一試。”
賀子裕惴惴不安地抬起眼,對上秦見祀的目光沉冷而又平靜。他艱難吞咽口唾沫,顯然秦見祀對於所謂的藏拙一事也是起疑的。
“……可這些都太疼了,”賀子裕沙啞道,“皇叔你就不能給人個痛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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