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臣的不是。”秦見祀聲調逐漸冷了下來。
“朕顛顛遣了人走,特地來尋皇叔,手也讓皇叔打了,皇叔若還要多想,朕也沒有辦法,”賀子裕攤了攤手,眼裡透露出狡黠,“但朕與庭芝絕非從前那般,畢竟後來那珊瑚樹……不是送到了皇叔府上去嗎?”
“區區珊瑚樹。”
“皇叔還要什麽,朕肯定一樣不落都送到攝政王府去。”
“喔,什麽都送?”秦見祀眼中閃過戲謔。
賀子裕瞬間懊惱自己一時嘴快,秦見祀已然伸手去。
“嘩啦”一下,他一把抓住了探進亭中的丁香樹枝,狠狠一搖,瞬間丁香花瓣飄揚而落,落滿肩頭,跌進衣領裡,彌漫著一股淡淡香氣。
秦見祀又伸開雙手,淡淡看著賀子裕。
“皇叔這是要……”
“不用送旁的,隻麻煩陛下,幫臣撣去丁香花吧。”賀子裕正要抬手,他又平靜補充道,“用嘴。”
賀子裕一愣,手僵在半空,他看著落了秦見祀一身以及鞋尖上的花瓣,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連那一連討好的面色都要繃不住了。
“陛下為何這副神情?”
賀子裕想笑,卻發現自己笑不出來。“所有的花瓣都要撣去,連皇叔鞋尖上的,也要嗎?”
“臣的鞋履很乾淨。”
“可朕是天子。”
秦見祀唇角輕挑。“請天子做這些,豈不是比送尋常珊瑚樹更有意思。”
亭中沉默許久,直到秦見祀漸漸失去耐心,賀子裕忽然走近了低下頭,猶豫地含住秦見祀肩頭的一片花瓣,輕輕吐到了地上。
“……朕不能白乾這些。”他的拳頭悄然緊握又松開,垂眸勉強扯開唇角。
“陛下要什麽?”
賀子裕偏頭,僵了片刻,含上落在秦見祀脖頸旁的丁香,“朕忽然想到戶部主事史天青,因為放蕩不羈而被貶職。”
“嗯。”
“還有戶部郎中升任侍郎,以至於這兩個位置暫時空缺。”秦見祀耳邊沾著半瓣丁香,賀子裕猶豫著張唇蹭上去,鼻尖噴灑出溫熱氣息,連著那處耳垂微微濡濕。
秦見祀喉結一動。
“怎麽,陛下想換上自己的人?”
賀子裕指尖微蜷,繼續往下去,扒開秦見祀的衣領,舔含上那瓣丁香,秦見祀的臉色有一瞬間微變,別過頭去。“說。”
“皇叔想要的不就是這樣嗎?”賀子裕垂下眼瞼,閃過一絲譏諷,“朕身邊無人,是左相的意思。”
“他何時與你說的這些。”
“昨日在宮道上。”
賀子裕半跪下來,眼中帶了些屈辱,又隨即藏入眼底深處,他像是吻上秦見祀腰帶,抬手沿著裳褲不緊不慢地觸碰上,秦見祀猛然往後退了一步。
鞋尖上的花瓣也隨之掉落在地。
賀子裕咬著腰帶上的那瓣丁香,平靜地抬起頭看他,手還停留在半空。“朕答應了左相,請皇叔應允。”
“甚好。”秦見祀像是笑了一下。“誰教你的這些?”
“朕不用人教。”
賀子裕跪在那,玄色龍袍微有些褶皺,面頰因為恥辱感而微微泛紅,那雙杏眼帶著倔強。
而唇色似像是沾染了丁香色澤,叫人想一嘗其中滋味。
秦見祀的眼逐漸深沉。
鞋履一步踩上丁香花,卒然間,秦見祀捏上他後頸,拽起俯身徑自吻了下來。
起先似乎隻想咬走花瓣,隨即在觸唇那刹改變了主意,吻勢洶湧而來。
“唔——”賀子裕瞳孔一縮,他幾乎跪坐在地上,而秦見祀的紫色官袍壓在他身上,唇瓣相貼間,丁香花瓣被卷入口中,頂在腔間,唇齒裡濕漉意濃重地彌漫開來,隨即浩蕩地席卷各處。
賀子裕悶哼一聲,掙扎想要推開,連著手也被人抓住,自手腕向上探攏去,直至親密到五指相扣,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秦見祀的熱意彌散。
他張唇去咬,卻反而被吻入更深處,
亭中,逐漸響起遏製的低唔,連著五指攥緊,賀子裕被拖入無法呼吸的汪洋中,眼尾漸漸泛紅,無力地攥緊指尖。
為何,會如此……
直至很久之後,秦見祀才松開他,像是品嘗完一道佳肴,指腹抹去唇上水澤。
·
午後陽光微暖,賀子裕倚靠在柱旁,衣衫凌亂,因為先前長久的吻而面色通紅。
而秦見祀起身來,撣了撣身上的灰,低眉像是頗為愉悅。
“皇叔,朕先前所說之事……”
“臣允了。”
第22章 他是何用意
回到王府後,秦見祀就吩咐暗衛去查查那兩人的身份與左相的關系。答應歸答應,他也倒不至於全然放縱。
而禦花園中,賀子裕攏了衣襟在柱旁倚靠了會兒,垂下眼睫。
那樣的荒唐與羞辱,被吻至無力反抗時的感覺似乎還停留在唇齒間,濕漉漉地溢出唇角,丁香的花香彌漫在腔中,他竟然與人在涼亭中做下如此荒誕之事。
賀子裕緩緩攥緊指尖。小皇帝不知何時出來,抱胸站在旁邊。
“你都看見了?”
“沒,沒看。”
“你不怪我拿你的身子做了這樣的事?”賀子裕抬眼看他。
“你替朕活著,也是難為。”
賀子裕自嘲笑笑低下頭,然而那樣的感覺,他竟然在一瞬間還有些沉淪,他還記得秦見祀松開他時的喘息聲,在耳邊沉重而又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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