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寧買的牛肉,很新鮮,還帶著血絲,他大口大口吃。”寧姨媽說不下去了,她現在回想起來心臟就跳的厲害,那天晚上嚇死她了。
寧姨夫說:“他跟我們倆道歉,說餓了,還說以後不會犯了,我說把法器還回去,或者找大師看看。”
夫妻倆都這麽想過,可兒子一言不發,眼眶紅著,倆人心裡都不好受,兒子像正常人一樣生活才沒多久,這就要回到了過去日子。
“銘銘也沒跟我們鬧,說還吧,可我們心裡不好受,覺得對不住兒子,就想去再請幾貼符紙。”
夫妻倆還是心存僥幸,想著再試試,符紙請回來後,李懷銘就好了,再也沒碰生肉——寧姨媽說的。
“我想著是不是後遺症,反正現在好了。”
劉媽媽聽完,敢情大姐還不知道事情嚴重性,她問:“真好了?”語氣著實不怎麽好。
寧姨媽有些心虛還有點著急,但不敢深想,怕的眼眶紅了。
劉媽媽一看大姐這樣,反倒說不出重話了,一家子都是吃軟不吃硬,她扶著大姐肩膀,寧姨媽哽咽又害怕說:“怎麽了?是不是……要麽我們把法器還了,不行丟了,丟了總成了吧。”
“銘銘不會有什麽事吧?”寧姨夫試探問。
夫妻倆就是抱著‘退一萬步實在不行把法器丟了砸了’回到最初的想法,因此是想著兒子能多過幾天痛快舒心日子,就過幾天。
“昨天姐夫帶回來的魚,丟了兩條,全都是銘銘吃的。”
寧姨媽手一抖,臉都白了,寧姨夫不可置信,“他不是說不吃了,都戒了。”
夫妻二人顯然也知道李懷銘是怎麽個吃法。
“恩恩害怕,問他朋友,星諾家的大人說,法器不對,藏著厲鬼惡鬼,要害銘銘,借著銘銘身體,慢慢的就變成了惡鬼的,惡鬼也不用投胎,用現成的。”劉媽媽在車上聽星諾說了。
星諾是八個字:鳩佔鵲巢、取而代之。
寧姨媽渾身都軟了,寧姨夫急了,“那我兒子
呢?銘銘呢?”
“姐夫,姐你們先穩住。”劉媽媽一人扶不住大姐,寧姨夫忙接住妻子,夫妻倆都看妹妹。
“星諾說,銘銘八字還有毛發或者血液,先找到銘銘的生魂,那東西現在忌憚什麽不敢撕破臉,說明還沒得逞來得及。”
“我說,銘銘八字是……”
底下一道彎,李懷銘痛苦又矛盾的講了過去的事,“……我怕你們害怕我,也不想回到過去那樣生活,這串法器,我帶上後,做了幾晚的噩夢,每次醒來就會口渴,想吃生的。”
李懷銘把手伸出來,露出手腕一串繞了四環的‘珠串’。
在李懷銘口中,他是因為法器留下的後遺症才生吃,但他已經克制住了,“過去在家裡我再也沒犯過。”
“這次的魚是意外,弟你要信我。”
“我真的就只是想嚇唬嚇唬你,沒別的意思。”
劉俊恩想說你放屁,睜眼說瞎話,把我哥先還回來,你個xx——
“要是真像你說的,那你以後別犯了,大劉是我朋友,我不希望他受到傷害,還有他的家人。”池星諾開口。
李懷銘看向池星諾,又像是看在池星諾背後,說:“自然了,小姨姨夫像我家人一樣,我只會保護他們。”
“上去吧。”池星諾看大劉,“上上香,心靜一些。”
劉俊恩真是滿臉髒話壓了回去。
最後底下人在拐彎處匯合,李懷銘問媽,你怎麽眼眶是紅的?
“冷的了,風吹的。”寧姨媽佯裝鎮定,可還是害怕,有些躲避李懷銘伸過來的手。
寧姨夫攬著老婆,說:“銘銘,你媽媽沒事,先上去吧。”
“好。”
於是一行人繼續往上走。劉俊恩落在最後,看著姨媽一家的背影,重點放在‘表哥’身上,說:“星諾,你說他信了我們信他是表哥了沒?”
“你說呢。”
“傻子才會信。他還是陰測測的,剛才編故事幾分假幾分真,哄哄我姨媽姨夫心軟,我可不信他。”劉俊恩說。
池星諾道:“他很聰明,想拖延時間,能拖延幾日就幾日。你表哥真的有些不妙,先找魂吧。”
“我想辦法要頭髮,我媽剛問了姨媽八字。”劉俊恩握著拳頭打算衝上去薅李懷銘頭髮,被池星諾拉住了。
池星諾攤開掌心,“我拿到了。”
“剛才他逼近你的時候我取的,先找個空地方。”
羊橋觀已經到了。觀是政府修過的,外頭很新,進了裡面能看出老建築來,新舊木頭交錯,有種過去歲月和現在交替的奇妙時空。
觀是十元一張門票,還會免費給三支香。
第一次來的人不知道,都在腳下村民擺攤上買了香燭。
“銘銘,你跟爸媽來燒香拜一拜。”寧姨媽聽妹妹說要找兒子生魂,現在不害怕了,一把抓著‘李懷銘’進了觀內。
李懷銘說:“媽,咱們家求的是佛法密宗,你之前不是說有衝撞嗎?”
“來都來了,你現在也好了,就當陪媽媽,一會再求一支褂。”
“對對你年紀不小,看看你的姻緣,我和你媽都想抱孫子。”寧姨夫也在旁幫腔,拖延時間。
李懷銘純善笑了笑,說好,都聽你們的。
夫妻倆是膽戰心驚,原先看兒子怎麽看怎麽好,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妹子說了,他們再看就覺得滲人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