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每次聽到范無常這個姓,總是恍然大悟點頭,范無常,范無救,這個懂,大名鼎鼎的無常黑爺,但其實范無常和出名的這位無常是兩個人。
不過同屬姓范。
范無常的真名字,還沒人知道,活人不敢問,見了就躲,生怕成了陰魂,關系熟的都叫‘范無常’了。死了成陰魂,那更是躲著無常爺走的,誰還有膽子湊上去問無常爺叫什麽。
哪怕是行走在陽間成了實體,外人不知身份,路人見了都是躲著走的,無外,范無常身高一米九六,雖不是體型像小山一樣那麽誇張,但渾身肌肉結實,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尤其還時常沒表情,看起來很凶,不像個‘好人’。
“老板,外面有人找你。”前台來報。
李懷銘正看報表,眼皮子都沒抬,說: “有無預約?誰?”“范鐵牛。”
李懷銘翻報表的手一停,看向門口,前台妹妹也很無助,伸著胳膊在腦袋上比劃,
“這麽高,黑著一張臉,看著很不好惹。”
公司是不是經營不善欠錢了啊,都有打手找上門了。
“讓他進來吧。”李懷銘猜到了是誰,只是沒想到范無常會這樣……
范鐵牛從門口到辦公室走去,一路上收獲眾人目光,他看過去,李懷銘的下屬們又低著頭忙自己手裡事,跟底下的陰差其實一樣。
“范先生請進。”前台妹妹戰戰兢兢送人進,屋裡李總說: “出去把門帶上。”
前台妹妹還不放心,不然開著吧?要是這人動手,他們也好報警。
李懷銘給了眼神,意思可以出去了。
前台隻好帶上了門,心想李總真可憐,前幾年接受了爛攤子,她不懂公司經營但她聽的八卦,要是李總宣布破產,卷著資金跑到國外,其實下半輩子日子還是很舒坦的,但李總沒這麽乾,拾掇拾掇,大公司成了小公司,盡可能的穩住了局面,之後幾年,聽說天天泡在公司,在外應酬喝酒拉生意,胃出血還進了一次醫院。
也就是這兩年緩過來了,生意起色越來越好。
“那人是誰?”
“該不會是天和那個項目出了問題公司又不行了?”
“啊?公司又不行了?!要倒閉了嗎?”
“咱們李總扛了七八年了,好不容易緩過來怎麽不行了,都別烏鴉嘴。”“不是我說的,剛找上門有個人叫什麽?”說話的看前台。
前台: “范鐵牛。”
“……那位范先生看著不像好人,是不是那家公司催帳要債的?”
老員工不由想到,這家公司原先快上市了,那是南市排上號的大公司,那會真是一場浩劫,好在小李總有擔當扛了下來,公司欠員工的工資也還完了。
那會李總雖然比他父親年輕,才出茅廬,但真的有責任有魄力。如今留在公司的有原先公司留下來的,也有新招的,前台是最晚來的,還有兩個實習生。
公司糾紛歷史大家都吃過瓜了。
“不然去看看?”老員工打眼色,也是擔心李總。
新人自然不敢去,老員工幾個也不是拿新人頂鍋的,三人打完眼色就起身離開座位,往李總辦公室門前去了,時刻保護李總,也聽一聽到底怎麽了,別真是催帳的。
辦公室裡。
李懷銘: “你真叫范鐵牛?”
“真的啊,騙你做什麽。”范無常說。李懷銘: “也沒說你騙我。”
兩人乾巴巴對話完又沉默安靜了下來。李懷銘不想起話頭了,過去以前都是他做開話題的人,是他主動,留范無常在家吃飯,過季給范無常買衣服,對方不拒絕,以至於讓他在進醫院病重時也是先叫范無常來。
是他會錯意了。
他知道了。
“你上次的話還算不算數?”范鐵牛先問的。
李懷銘心裡一緊,明明不想在抱有別的意思了,此時冷臉裝不知道,“什麽意思?”“你親我,說喜歡我的意思。”范鐵牛直言。
李懷銘: “你不是拒絕了嗎?我知道分寸,以後還和以前一樣,你是我表弟朋友請來的無常大人,我會守分寸的。”
范無常聽完,黑著的臉也沒什麽情緒,只是點點頭說知道了。
一人一鬼算是徹底擺清了位置。
范無常拉門要走,李懷銘坐在椅子動了下,范無常握住門把手的手一頓,扭頭說: “你說的人類交往,坦坦蕩蕩的,我來了。”
“我叫范鐵牛。”
“你不留我嗎?”
范無常沒什麽表情的臉,頭一次聽聲音都聽出了幾分可憐來。
“關門,過來。”李懷銘也沒忍住,心想他頭一次心動戀愛,之前都是工作家庭壓力壓力壓力,現在都去他媽的,矜持什麽。
門壓根就沒開過。
范鐵牛過去了,兩人目光對上,不用說什麽,已經互相抱在一起親了起來,李懷銘腰就軟了,嘴巴是抽空說: “門簾遙控器,關掉。”
“我、我來。”范鐵牛也有些慌亂,好在及時找對了鑰匙。
辦公室透明玻璃拉上了木百葉。
門口三個老員工在縫隙中偷窺到了一角,三人面面相覷,而後默不作聲到了座位上,抬手趕走其他‘吃瓜’新員工,半晌沒說話。
過了好久,三人群聊。
【原來是李總男朋友啊。】
【怎就乾柴烈火抱著就親,這會都沒出來,你們說是不是……】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