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小年輕就是會玩,孩兒,你以後會不會娶四個女人回來?”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開玩笑!”唐子臣往人群裡看了一眼,又抬頭看向客棧上方。
他總覺得季辭就在上面看著,這讓唐子臣更加崩潰:“爹!”
“你喊爹也沒用。”九重天掌門歎了口氣,他遙遙指向打馬遊街的那幾名長老,說道,“那些可是道宗的長老,還一來就是四個,估計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娶那名弟子了。我一個人哪能鬥得過他們?”
九重天掌門並不想被卷入這場紛爭中。
聞言,唐子臣一咬牙,知道靠爹靠不住,轉身就衝入了人群。
九重天掌門嚇了一跳,慌忙喊道:
“哎!你幹什麽娶?!不許亂來!免得老子還要娶撈你!”
唐子臣全當耳旁風,飛快衝向了客棧。
若是只有雲時一個人還好,但這麽多人,唐子臣無法不關心季辭的安危。
他掏出一枚玉牌:
“秦玨!你再不來你就完蛋了!我和你說……嘶!”
話音未落,唐子臣就撞到了一個硬邦邦的人身上。
他抬起腦袋,正好看到一個金發綠眸的異邦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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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喧囂季辭聽的一清二楚。
不僅外面熱鬧,這客棧裡面也是雞飛狗跳。
起因是那瘦弱的店小二帶進來了一個人。
那人是名喜婆,很耳熟對不對?
不僅耳熟,還十分眼熟。
季辭現在一看見她,就想到之前這老婆子只剩骷髏骨架的模樣。
但季辭何許人也?他強行壓下心中驚懼,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問道:“有什麽事嗎?”
那喜婆一改往日的陰沉模樣,喜笑顏開道:“自然是給新郎上妝了,季公子,來,到鏡子面前坐好,我保證給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他一個大男人,化什麽妝?
更別說是讓面前這個喜婆來……
季辭不知道雲時是怎麽想的,明明知道他上次在這裡經歷了什麽,還要搞這出。
很好,想殺死雲時的念頭更強烈了。
季辭不願意,但喜婆的態度十分執拗,最終他還是被拉到鏡子面前,開始上妝。
他不太適應臉上被塗抹描畫的觸感,便死死閉著眼睛。
只是偶爾才會睜開看上一眼。
銅鏡其實只能看個大概,但盡管只有那麽一個模糊的輪廓,他也覺得自己帥的驚天地動鬼神。
客棧外面的聲音愈加響亮,鞭炮聲和敲鑼打鼓聲一道響起,吵的人耳朵疼。
季辭被擾的心煩意亂,待那店小二進來送水的時候吩咐道:
“去把門窗都關上,聒噪。”
店小二忙不迭去關了窗戶。
那些喧囂頓時遠去了許多,季辭眉心稍緩。
結果那喜婆又開始絮絮叨叨:
“下面可都是等著看新郎的賓客呢,季公子怎麽都不高興的?”
季辭:“……”
他今兒就把喜婆腦袋按水盆裡,看她高不高興。
季辭暗自翻了個白眼,沒吭聲。
喜婆描了一下他的眉毛,季辭抬眼看到她的手指,青白,指甲尖利。
季辭沉默了一會,說道:
“阿姨,你知不知道你得了灰指甲?”
喜婆一愣:“什麽?”
“……沒什麽。”季辭揉了揉眉心,“繼續吧。”
喜婆不明所以,不知看到了哪裡,於是問道:“季公子怎麽一直抓著這把劍?大喜的日子,握著兵器恐怕不吉利。”
說著,就要去搶季辭手裡的劍。
季辭狠狠皺著眉頭,把折柳抱在了懷裡:“做什麽?!”
“折柳救過我許多次命,怎麽到你嘴裡就成不吉利的東西了?”
“你不知道劍修看的最重的就是這一把劍嗎?”
喜婆訕訕地把手收了回來:“……我不是那個意思。”
“季公子要帶那就帶吧。”
成功把折柳劍護住的季辭松了口氣。
似乎是察覺到了主人的情緒,折柳蹭了蹭季辭的掌心,很是依戀的模樣。
待到全部上完妝,已經不知道是多久以後了。
估計已經過了晌午。
進來送水的那名店小二直愣愣地盯著季辭,臉蛋紅撲撲的,結巴道:“季公子,好、好看!”
季辭摸了下自己唇上的口脂,哼笑了一聲:“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下面現在在幹什麽?”
店小二撓了撓後腦杓:“在吃飯呢,好多菜,香噴噴的,四名新郎官也在吃,很熱鬧。”
季辭:“……”
所以為什麽他不能吃飯?
搞區別對待是吧?
這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流行的陳規陋習?
季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眉頭稍稍蹙起。
他揮退了店小二,在腦海中模擬著到時候動手時的場景。
四個人,多是多了點,但殺掉一個雲時問題應該不大。
婚禮上見血,哈哈,真是想想都刺激。
就在季辭沉溺在自己世界的時候,客棧窗戶被敲響。
季辭心裡閃過一絲預感,站起來走到窗戶邊上。
打開,只見整整齊齊兩顆腦袋倒吊著出現在季辭面前。
是唐子臣和……尉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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