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的這枚同心佩發出了光亮,毫無疑問,季辭出事了。
孤鴻微抿起唇:“他在哪?”
“本座如何知曉?”雲時笑眯眯地看著殿中央的孤鴻,思索片刻後,這才說道,“不過,你若是跟著這枚同心佩的指示去找,總能找到。”
孤鴻沒說話,他攥緊手中玉佩,這便要出太極殿的門,去找季辭了。
可惜還未走出幾步,雲時的聲音就從後面不緊不慢地傳過來:
“找到他之後,記得把人帶回宗門。”
“在外面玩了這麽久,總該回來了。畢竟道宗才是他的家啊。”
說著,雲時便悶悶地笑了起來。
孤鴻深吸一口氣,攥著同心佩,快步走出了殿門。
……
千裡之外的三清道宗發生了什麽,銅骨城內一概不知。
季辭已經昏睡了有兩天了,這幾天中途倒是醒過來幾次,但無一例外都是眼瞎耳聾的這麽一個狀態,季辭覺得自己醒了還不如沒醒。
臉上又被扎針了。
季辭無奈地想道。
這些日子他都快憋瘋了,好在系統終於從外面浪了回來,能讓他在心裡有個作伴的。
【你說我要是死了怎麽辦?】
系統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宿主放心,死是不會死的,就算肉身在這個世界毀滅了,靈魂也不會有任何問題,我們部門可以申請將您的靈魂再次投入這個世界,重新選擇一具肉身,繼續執行任務。】
聽到這話,季辭沉默了一會:
【換一具肉身?那小師弟還能認出我來嗎?】
系統卡了一下殼,說道:
【按理來說是不被允許發現的。但是我以前做戀愛攻略系統的時候曾經見過好幾起原世界男主認出新殼的案例。】
季辭來了興趣:
【真的,那後來男主和你的那些宿主怎麽樣了?】
系統忸忸怩怩:【要不就是強取豪奪,要不就是小黑屋警告,要不就是走黑月光路線直接醬醬釀釀!】
這麽長一串話,季辭是一個字都沒聽懂。
他納悶道:【你在說什麽?】
系統立刻正色:【沒什麽沒什麽,宿主你只要知道,就算這次任務失敗,我們還可以重新來過,或是換具殼子再次回到這個世界,是不是很人性化?】
人不人性化季辭不知道,但是季辭左右思索了片刻,絕對無論哪一種都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重來一遍,他懶得。
換具殼子回來,不行,小師弟都和他表白了,換具殼子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萬一換的殼子長的不好看呢?
若是個頭生瘡、背長瘤的醜八怪怎麽辦?小師弟還能喜歡他嗎?
季辭越想就越是焦慮。
以至於正在給他施針的耶達木開始按摩他的臉皮,喃喃道:
“奇怪,怎麽皮膚一下子這麽緊繃?”
按摩完臉皮之後,耶達木這才開始重新施針。
這些針都做的十分細長,扎進皮膚裡不會有任何痛覺,只能感到一陣細微的刺癢。
現在季辭的臉已經被扎成刺蝟了,看起來極其可笑。
可惜在場的幾位全都笑不出來。
秦玨眼眶底下有一圈明顯的青黑,手裡還在擇著草藥,明顯是好幾天都沒有睡好了。
尉遲也是同樣。
耶達木倒是睡得還算不錯,但是精神壓力同樣也大,因為門主說要是治不好這位客人,就讓他卷鋪蓋從平羌門滾出去。
耶達木心說那話本子裡的劇情竟然真的發生在了自己身上,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他很珍視在平羌門的這份工作,於是絲毫不敢懈怠,勉強用針法和藥物吊著這位客人的命。
不久,秦玨的聲音響起:“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耶達木施針的手一頓,思索片刻之後,就用蹩腳的中原話說道:
“小生才疏學淺,對於天魁甲這種毒蟲的解法一竅不通,但小生的師兄很厲害,精通湘西和西域的所有毒蟲,若是讓他來幫忙,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話音剛落,秦玨便攥緊了手中草藥:“為什麽不早說?!”
耶達木嚇了一跳,連忙說道:“這……我與師兄也已經不知幾百年未見過面了,我也是常年居住在銅骨城內,不知外界發生了何事,原本就和師兄不熟,現在更是沒有他的絲毫音訊。”
聽到這話,秦玨勉強冷靜下來:“還記得他叫什麽名字嗎?”
耶達木握緊了手中細針,眉頭緊鎖,好半晌才道:
“名字倒是不記得了,不過我知道他之前給自己取了個號,名叫——孤鴻。”
這話一出,秦玨便愣住了。
尉遲蹙起眉頭:“孤鴻?這名號怎麽那麽耳熟?”
“哎,你去哪!”
秦玨沒說話,丟下手中草藥就開始往外走。
他腳步極快,一邊走一邊掏出黃符,神識流轉,黃符上自行開始凝聚出鮮紅的字跡,暈透出紙背,像是蜿蜒的紅色血管。
寫完之後,秦玨將黃符疊成一隻鶴的模樣,向空中撒出去。
紙鶴扇動著翅膀,朝著三清道宗的方向飛去。
秦玨頹然地靠在門板上,胸口劇烈起伏。
……他沒想到自己出來一趟,隨後還是要向道宗求助。
真是窩囊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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