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過之後,季辭松開掐住青玉脖子的手,緩緩往後退了兩步。
但他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而是一腳踹向青玉的後膝彎,強製性讓人跪下來,接著抬腿踹向青玉肩膀,直接將人踹的仰面翻了過去,最後迅速抽劍出鞘,將鋒銳冰冷的劍刃按在青玉脖子上。
稍稍用力,脖頸上立刻出現一線血痕。
季辭眼神冰冷,罵了一句:
“今天下來看見你算我倒霉,但是既然現在你已經是半個廢人了,落在我手裡,我不保證你會變成什麽樣。”
話音落下,青玉竟然笑了出來。
誠然,道宗的這幾名長老若是論相貌,都是修真界頂富盛名的,就算是身處如此狼狽的場景,青玉那張被亂發蒙了大半的臉也並不難看。
反而因為破損的傷口和癲狂的笑添了幾分詭異的美。
季辭劍刃壓的越往下,青玉便越興奮。
得,合著他們全師門都是抖M唄。
果不其然,一群變態。
季辭原本是想著一劍禿嚕掉青玉腦袋的,但他轉念一想,秦玨都把人關在這裡了,應該是有其他目的的吧?
剛剛想到這,季辭忽然覺出哪裡不太對勁。
這是個監獄,青玉他們身為犯人,是怎麽從牢房裡逃出來,到外面來的?
不是說靈力都廢了嗎?
就在這時,青玉猝然暴起,季辭隻覺脖間一痛,接著便是一陣控制不住的眩暈。
靠,這小子玩陰的。
好在季辭現在也不是吃素的,他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季辭了,他是季·鈕祜祿·辭。
眼見青玉走過來,似乎是想要抱他。
季辭屏息凝神,待人走近,折柳飛過來狠狠捅進了青玉的胸膛!
“撲哧!”
鮮血灑了季辭滿臉。
他睜開眼睛,正好對上青玉那張錯愕的臉。
季辭抿了抿唇:“但願秦玨不要因為我殺了你們而遷怒我。”
話音落下,他便將青玉胸膛內的劍刃又往裡推了推。
劍刃徹底洞穿人體,幾乎快要刺到季辭自己身上。
青玉唇色越來越蒼白,鮮血流淌而下。
他張了張唇,似乎是想說什麽,但估計是傷到了根基,想發出半個音符都很艱難。
過了不知多久,久到季辭都疑心這人身上的血怎麽這麽多的時候,青玉動了。
他顫巍巍伸出手攥住折柳劍劍刃,緩慢但堅定地將之往外面推。
都傷成這樣了竟然還能有力氣?
季辭略微有些詫異,但他篤定此時的青玉成不了氣候,便沒有阻止,任由青玉把劍刃抽了出來。
折柳劍出來之後,青玉身上的血流的更加多了。
但他對此沒有任何表示,只是終於能夠開口說話了。
青玉咳出幾口血,一雙因為傷勢而空茫的眼睛落在季辭身上,只是勉強有一點焦距。
看著他現在這副慘兮兮的樣子,季辭都有些於心不忍。
正打算說些什麽,就聽見青玉緩慢地開了口:
“季辭,我很喜歡你。”
聲音虛弱沙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傷的太重了,他一字一句說的格外鄭重:
“你……很漂亮。其實這次設計叫你過來,我只是……想看看你。”
只可惜沒看多久,青玉的眼睛如今已經無法視物了,明明是對準了季辭的,但青玉視野中只有一片白茫茫,唯有季辭所在的地方有一點微弱的顏色。
於是青玉更加專注貪婪地望著這個方向,想要記住季辭如今的模樣。
青玉自詡不是個好人。
他先是對秦玨起了心思,做了一系列見不得人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為季辭突然出現,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墮落到什麽時候。
正如他沒有想到明明只是隨口一提,對方竟然真的將烤雞送了過來一樣。
青玉到現在還記得那日他從背後叫住他,青年轉過身來後那明媚笑容帶給他的驚豔。
那時正是孟夏,陽光毒辣的時候,就算是修者也對無處不在的太陽感到厭煩。
周遭寂靜無聲,豔陽總是會讓一切都變的沉悶,青玉的心情也越來越煩躁。
就在青玉越發不耐的時候,他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個頗有些熟悉的身影。
在青玉看來,那就是他的新樂子。
於是他叫住他,端著挑不出任何毛病的笑容對季辭說出了格外傷人、陰陽的話。
但很可惜的是,那人仿佛並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麽。
笑容真摯大方,還能若無其事地和他開玩笑。
沒有看到預期中失望憤怒的表情,這令青玉感到些許不爽。
但不知為何,在青年即將離開的時候,青玉叫住他,遞給了他一盒藥膏。
初見時毒辣的日頭和如今大雪飄搖,冰寒刺骨的監牢交織而過,令青玉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回憶戛然而止。
淚珠一滴滴掉下來,在季辭錯愕的目光中,青玉哭了出來。
亂發、肮髒的衣衫,淚眼婆娑,這便是道宗的前長老。
季辭不知道他在哭什麽,難不成是死到臨頭,終於覺得害怕了嗎?
他從地上站了起來,與此同時,青玉的目光焦點也發生了變化。
他意識到什麽,焦急又恐慌地朝著季辭看去。
直到視野中那抹色彩重新出現,青玉才稍稍安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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