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本質上來說,他們都是一樣的。
是被囚禁在牢籠中不見天日的鳥雀,是強者手中能夠肆意蹂躪的玩物。
只要強者耐心耗盡起了心思,一隻手就能把他們捏死。
就像寒生剛剛做的那樣。
身後,寒生怔愣地摸著自己的臉,被這一巴掌打的恍惚從昏頭狀態中回過神來:
“我不是故意的,我剛才……”
“寒生長老請回吧。”季辭強行遏製住身體的顫抖,“如果你不想再挨巴掌的話。”
寒生沒說話。
良久,他站起身來,走向了寢殿出口。
不知是不是錯覺,對方的背影似乎有些疲憊。
季辭收回目光,指甲在手掌上攥出月牙印子,低聲安慰著連姣:
“別怕,不是什麽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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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門外,寒生剛一出去就看到了雲時和孤鴻。
他們似乎在屋外聽了許久。
雲時的臉色並不好看,倒是孤鴻,目光在他的巴掌印上看了許久,隨即意味深長地嗤笑道:
“學會了啊,打人果然還是要用巴掌。”
第149章 唐少主
道宗最近真的很不太平,至少這一天,那幾位長老又打起來了,這次打的特別狠。
據說是寒生長老被雲宗主和孤鴻長老圍毆,青玉長老匆匆趕過去原本是打算勸架的,結果不知道怎麽回事也跟著進去打起來了。
山頭差點被削下去一半。
眾弟子愁眉不展,心裡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秦師弟許久沒出現過了,季師兄也一直被長老關著。
而且看樣子,似乎幾位長老對季師兄的感情並不純粹。
但具體是什麽,大家都閉著嘴巴不敢多說。
這個當頭,沒人敢上趕著去觸長老的霉頭。
大家頂多就是在閑下來的時候互相對視幾眼,眼裡有八卦,也有擔憂。
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就到了其他宗門弟子來道宗借用靈脈的時間了。
道宗的靈脈多且雜,雲時從來不去特意看管,隻偶爾才會去梳理一下靈脈方位。
每年十二月,都有許多小宗門前來道宗進修。
但是今年不知怎的,九重天竟然也過來了。
九重天的靈脈不說超過道宗,自個兒用肯定是管夠的,怎麽會大老遠帶著人到道宗裡來?
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雲時正在太極殿批閱奏文,都是底下一些山峰峰主和講師遞上來的折子。
雲時不怎麽管事,最近批閱這些純屬是被煩到了。
自從寒生腦袋犯蠢企圖強迫季辭之後,他就真的連寢殿一步都進不去了。
叫連姣當擋箭牌也沒用,那姑娘開始往季辭身後躲,無論他怎麽威脅都不出來。
若是雲時動靈氣強取,季辭能把折柳劍抵在自己脖子上往下壓。
雲時氣的不行,又是氣季辭又是氣寒生,總之沒一天的心情是松快的。
那些小宗門過來朝拜的時候,雲時依舊冷著一張臉,修長如玉的手指點在桌面上,也不說話,偶爾才會抬起眸子看上一眼。
旁邊侍奉的仙童小心翼翼地說道:
“雲宗主,九重天少主求見。”
聽到這,雲時這才勉強打起精神,抬頭看過去。
太極殿中烏泱泱站了一片人,最前頭那位著一身赭紅的長衫,裝飾極盡奢華,金冠束發,眉目張揚,眼底都是青年人的傲氣。
論年紀,似乎和秦玨一般大。
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
青年見雲時看了過來,便自發地拱手行禮,姿態矜貴,並不顯得低人一等:
“晚輩子臣,見過雲宗主。”
九重天少主,唐子臣。
依稀記得是有這麽一個人物,幾年前在盛元大典上奪得魁首,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
但雲時顯然不是會因為這麽一個虛名而另眼相看的人,他對唐子臣提不起興趣,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接著就收回了視線:
“有什麽事情,說吧。”
台下,唐子臣臉上褪去了少年時的稚嫩,顯得愈加鋒芒畢露,行為舉止也看不出絲毫幼稚輕浮之意。
他鄭重說道:
“不知雲宗主還記不記得,晚輩曾與雲宗主首徒有過幾面之緣,在五年前的盛元大典上更是並肩作戰,晚輩偶然想起,也感到些許懷念。”
雲宗主的首徒,那不就是季辭嗎?
其他宗門的人不知情,但太極殿侍奉的這些仙童侍從別說多清楚了,頓時一個個都大氣不敢出。
太極殿內安靜的出奇,一時間只剩下唐子臣自言自語的聲音。
但唐子臣卻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姿態不卑不亢:
“也有這麽多年沒見過了,不知雲宗主可否開恩,讓我與他見上一面?”
寂靜。
高台上的雲時一句話都沒說。
往常便總是這樣,雲時看似在聽,實則早就魂飛天外,或者乾脆睡著了,這個時候往往需要底下這些人親自把他喊醒來。
太極殿建的宏偉,底下和高台的距離太遠了,沒人能看清雲時現在是什麽狀況,更不敢貿然用神識去探,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決定齊聲喚雲宗主。
“雲宗主,您還有在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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