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一去最少需要半個時辰,恰能趕在宵禁前回府。
宿懷璟冷眼看他做完這些舉動,又將車門鎖了起來。
“棠棠這是何意?”
容棠問他:“你在生什麽氣呢?”
宿懷璟矢口否認:“我沒有生氣。”
容棠挑了下眉,於是宿懷璟否認自己的否認:“嚴格來說,我在吃醋。”
他說:“我總會想,你們曾經究竟多麽親密過,才能這般了如指掌心知肚明?”
容棠無奈地笑:“你是覺得我對你不夠了解?”
孰料宿懷璟聞言坦然反問,神色裡透著幾分疑惑:“棠棠了解我不是理所應當嗎,我與你是夫妻。”
容棠:“……”
怎麽連陰暗小蘑菇版的大反派也說不過啊?
他哭笑不得,直接跨坐在宿懷璟身上,頂著他錯愕迷茫的視線輕輕舔了一下他唇角的傷口,聲音放得又輕又軟,哄人格外走心,籌碼又足夠誘人。
“我並不曾跟他親密過,我了解的全都令人厭煩不悅,而你令我快樂。”
宿懷璟眸中還裹著幾分不解,更深的卻已經被不可置信所取代。
容棠笑了一聲,再次舔破他唇角傷口,逼其滲出血珠,然後又卷進自己唇舌。
仙人坐在他的信徒身上,吃進他的血液,如同完成獻祭,然後給予獎勵。
“不是說想試試這個姿勢嗎,你還有半個時辰。”
“做完就不準亂吃醋了。”
“你真的是小醋壇子吧?”容棠笑著問他,以最純淨的表情,做這世上最蠱惑人心的行為。
……
“我喜歡你的,懷璟。”容棠蹭了蹭他鼻子,小小聲說:“我隻喜歡你的。”
第145章
容棠覺得自己有點不長教訓,如果系統還住在他腦袋裡,估計一天能把他罵十遍。
但是統統不在,統統看不見,於是棠棠就開始反覆作死。
第二天醒來,容棠看著院外的陽光,開始沉思自己究竟是怎麽一步一步將底線一退再退,以至於讓他差點死在馬車上的?
室外、上位、主動……每一個點都嚇人得厲害,宿懷璟也凶得離譜。
容棠心說,自己好像沒有餓過他,怎麽能凶成這個樣子?
他早上穿衣服的時候甚至看見自己腰上有幾個重疊的指痕。
——大反派好像忘了理智是什麽,反反覆複地索取,半個時辰被他延遲,容棠覺得他們差點要死在逐漸寂靜的虞京長街上,被巡邏的金吾衛押回官府。
容小世子站簷廊下,吹著初夏的風,恍惚中有些後悔,開始做深刻反省。
做完反省他回書房,身子有點酸,心情也算不上太差,沒打算抄默經書,只是在書架上掃視了一圈,準備挑一本新買的話本看。
然後轉身,恰巧瞥見多寶閣上放著一隻錦盒,裡面盛著慧緬之前送他的畫。
容棠想了想,放下書籍打開了盒子。
初夏的陽光散落進木質窗棱,蟬在樹下鳴叫,時光悠然靜謐,四下俱是愜意。
身形單薄的青年站在多寶閣前,展開畫卷,光線投射至古樸佛像之上,容棠看見水墨畫像後,蓮台綻出的一點花蕊。
他望著那片蓮台,很長時間都沒有動作。
他很確信,最開始這只是一片含苞的模樣,從不曾在尖兒上冒出任何嫩綠或粉色的顏色。
而今這點顏色憑空出現,點綴了一整張水墨畫卷。
容棠看了一會兒,再次將佛像收回了盒中。
屋外夏日漸長,爬山虎爬滿了院牆。
-
端陽節後,盛承星為他的口無遮攔買了單。
先是蕙貴妃在宮內因為跋扈善妒被仁壽帝斥責,後是夏元帥親孫、盛承星表兄被彈劾貶斥,三皇子黨的勢力遭到削弱。
但好在他還有一個“身負天命”的弟弟,六皇子入朝聽政後,某種程度上來說,既是盛承星的對手,也是他的助力,因此三皇子短期內倒也能維系。
容棠在棠璟宅和沐府兩邊轉悠,偶爾也會去京郊看望祖母和王秀玉,日子一日日地過。
柯鴻雪有事沒事就想榨他話,商人思維始終覺得他既然這麽“料事如神”,乾脆就多利用一些。
雖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但往往套出來沒多久,必然會遭到宿懷璟的打擊報復。
但柯鴻雪還敢。
柯少傅站在京城的夏日晴空下,看著沅沅在院子裡捉蛐蛐玩兒,問容棠:“世子爺覺得盛承星這次會吃什麽苦頭?”
容棠瞥他一眼,視線又落到書房窗後正處理公務的沐景序身上。
柯鴻雪瞬間就笑:“你看學兄做什麽?”
容棠搖頭,淡聲道:“我只是突然意識到,你好像從來沒有完完整整地稱呼過盛承星為三殿下。”
柯鴻雪微怔了怔,還沒等他出聲,容棠回了他前面那個問題:“盛承星到底是皇子,素來風流是全皇城的人都知道的事,這次事故往小了說,無人引申彈劾,大家也不會真的往淑妃身上提去。於他而言的損失,不過是短時間內的帝心不悅。”
“你覺得會無人引申嗎?”柯鴻雪問他。
容棠搖頭:“既然做了局,自然要用到極致。”
他說:“皇后宴上離席,是因為八皇子突發高熱,之所以要將年幼的皇子也算計到這一環來,一是為了借皇后的手引出當年毒物,二來大抵也存了想要戕害幼弟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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