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
沈宴不由得想起了亨利大主教臨死前說的一句話,他從來沒有想過逃,其他信徒都獻祭在此,他也會。
那麽其他的傳奇呢?會不會像亨利大主教一樣,為了他們的信仰,從未想過活著離開。
無論沈宴他們來不來,無論蓋亞殿下來不來,他們最終都會獻祭掉自己的生命。
加上亨利大主教,教廷居然從一開始就打算犧牲掉九位傳奇來實現他們的目的,無論成功與否,這九位傳奇都注定成為祭品。
且他們心甘情願,無怨無悔,到死都是興奮和激動的。
他們的執著和虔誠,讓人沒來由的有些害怕。
人性啊,是十分複雜的,要想讓人無怨無悔的死去,沈宴都不知道教廷是如何做到的。
沈宴十分確定,他們是教廷的人,因為在祭台的中間,還擺放著一具血棺材。
曾經在中樞大教堂的地下室看到的那具血棺材,也只有教廷的人可能帶走它,沒想到居然被搬運來了這裡。
那古老的祭台正在抽取血棺材的力量,以八位傳奇的獻祭為鑰匙,以血棺材提供能量,似乎在啟動著什麽。
沈宴有些驚訝,教廷不是在利用血棺材復活亞伯罕嗎?
怎麽這血棺材又變成了祭祀的道具?
這血棺材裡面的人有多強,沈宴是見識過的,當初亞伯罕就在傭兵之城臨時蘇醒過,還是半神維克多的到來才摧毀了他的身體。
也就是說,這血棺材裡面躺著的,很可能相當於一位第0序章的半神屍體了。
以這樣強大的東西為祭品,加上八位傳奇自我獻祭,也僅僅是激活這有些破損的祭台?
這祭台到底是用來幹什麽的?
這時,高爾文家族的人,身體有些顫抖:“是他們,就是他們入侵了我高爾文家族。”
“他們身上的袍子和當初那些人一模一樣。”
就是這些人,讓他們高爾文家族落魄絕望,那一段日子他們一輩子也不可能忘記。
哪怕這些人都死成乾屍了,高爾文家族的人眼睛都是紅的。
高爾文家族的冤屈也算有了個始終。
沈宴一邊聽著一邊觀察著祭台,也有人上前小心翼翼地破壞著上面的儀式,無論它有什麽用,和教廷扯上關系,他們覺得都不可能是什麽好東西,先將它停下來再說。
沈宴觀察著,沒想到還真被他看出來一些什麽。
“這些符號,我怎麽看著有些熟悉?”沈宴說了一句。
趙闊接口道:“有些像……深淵文?”
沈宴是學習過深淵人鬼的文字的,這祭台上的部分文字的確有些像,但和他學習的深淵文有很大不同。
還是語言大師老巫師烏瑟爾解釋道:“的確是深淵文字,不過是久遠時代時的深淵人鬼的文字了,無數的時代,早已經讓深淵文發生了很多變化,你們覺得熟悉但又不認識,十分合理。”
“看這些文字的形狀,時代已經很久了。”
沈宴心道,這麽說來,留下這些文字的人,估計都是阿離的老祖宗一輩的人了。
沈宴一邊給周圍的人傳達著老巫師烏瑟爾的分析,一邊繼續觀察。
作為歷史學家,考古學者,沈宴又發現了一些新問題,這個祭台應該比這些文字還要古老,也就是說文字是在祭台修建後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代後,被深淵人鬼又刻上了這些文字。
但據沈宴所知,深淵人鬼是不怎麽走出深淵的,怎麽又在這大海邊上的祭台留下這些文字。
當然,或許因為時代的原因,深淵人鬼以前的境遇或許還沒到像現在這般必須困守深淵才能生存的地步。
沈宴對老巫師烏瑟爾問道:“能分析出來這些文字的意思嗎?”
烏瑟爾回答道:“我試試。”
老巫師烏瑟爾當初為了探索冒險連命都丟在了傭兵之城下的凶地,他對這些未知東西的熱愛可想而知。
一隻黃金手臂,守在那些文字認真研究了起來。
沈宴也趴在旁邊,用一個柔軟的小刷子,刷著字跡旁邊的泥土,這流程他熟,老本行了,以前沒少乾。
這時的兩人,倒有些像發掘歷史真相的學者。
真相,那些被掩埋的真相,去尋找和發現它們,本也是歷史和考古學者的責任。
倒是其他人,覺得沈宴現在的行為古怪得很。
烏瑟爾:“上面的文字我認識得並不多,或許斷斷續續,很大一部分需要猜測,能找到多少線索就看運氣了。”
“比如這一句,你看這兩個文字,若是經過這樣的變化之後,是不是和現在的深淵文就有一些相似。”
沈宴看向烏瑟爾指向的兩個文字,按照烏瑟爾說的變化將文字改變,道:“巨獸?”
烏瑟爾“恩”了一聲:“從深淵文的演變規律來說,它們代表的就是現在的‘巨獸’二字。”
烏瑟爾:“你再看這兩字,我將它們的筆畫扭曲,然後演變得複雜一點……”
沈宴原本就在跟著烏瑟爾學習這個世界的文字,現在如同現場教學。
沈宴看著烏瑟爾新畫出來的兩字:“邪神?”
沈宴心都跳動了一下。
深淵人鬼的先祖留下這些文字,到底想要表達什麽?
烏瑟爾繼續,黃金手臂尖銳的指甲,直接在地上留下一些譯文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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