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你或許已經知道了結果,只是你想讓她親口承認而已。”
趙團長臉色都變了:“這件事你無需過問……”
聲音才落,趙瀾的聲音突然提高:“夠了,父親,剛才若是我們發現得晚一點,貝兒就死了,你覺得還幫著她維護她慈愛的形象有什麽意義?”
“她比惡魔還要可怕。”
“我不相信,你沒有看到那地下室那口血棺材上那些陳舊乾褐的血跡,你覺得那些血會是誰的?”
“住過這個房間的,只有我和貝兒。”
那就是一個惡魔,早就沒有了人性。
趙團長的臉色也瞬間白了:“……”
那血棺材上的血痕,一層又一層,那是經年累月才會形成的痕跡。
一年又一年的抓人進來放血?勢必會露出破綻讓人懷疑,只有血液的來源本就來自居住在這個房間內的人。
趙團長原本以為,海莉絲夫人出於某種原因,僅僅是傷害過趙瀾一次,他很想知道一向賢妻良母的海莉絲夫人,為什麽要做出這樣的事情,背後的目的又是什麽。
所以他找了團裡的夢魘師,偷偷審訊,但海莉絲夫人對神的信仰堅定到居然能抵抗夢魘師的儀式,讓他至今都沒弄清楚海莉絲夫人一反常態的意圖。
但這哪裡是一反常態啊,她從始至終很可能都在做喪盡人性的事情。
她平時是如何做到偽裝成一副愛護子女的慈母模樣的?
甚至讓所有人稱讚她的母愛。
一想到這裡,趙團長都沒站穩,一趔趄坐在旁邊的凳子上:“這個瘋子……”
他當初居然選擇了這樣一個瘋子!
臉色之差如同受到了什麽極大的打擊,好半響,才對趙瀾道:“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說完,似乎也覺得這麽問不妥。
一個母親的不堪,不應該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在一個兒子面前討論。
說道:“你先去看貝兒吧,這裡的事情我會處理。”
趙瀾站了起來,向外走去,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若是……若是夢魘師沒有效果,可以請靈族的靈魂師幫忙,你們最近不是在談聯盟嗎?”
趙團長的眼睛都眯了一下,到底是怎樣的絕望,才讓趙瀾提出這樣的建議。
趙瀾離開的時候,隱約聽到房間內的聲音。
“趙瀾剛才進地下室的時候,衝破了靈魂上的遺忘儀式,以前有人強行讓他遺忘了什麽,”
“上一次惡魔亞伯罕的降臨完全沒有頭緒,也沒有想到和趙瀾那晚被暗殺有什麽關系,但現在又在用貝兒的血獻祭這麽一具血棺材,這其中定然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關聯……”
趙瀾去看了看貝兒,睡得十分平穩。
安安靜靜的,一個什麽也不知道的小公主。
趙瀾呢喃了一句:“或許什麽都不知道也好,衝破遺忘儀式那一刻的恐懼和絕望,足以讓一個人陷入瘋狂。”
“我都十分好奇,記起那些恐懼,我居然沒有發生畸變。”
“或許是因為我身體裡也流著她那扭曲人性的血液?”
“貝兒,希望你永遠不要知道真相。”這句話不知道是對貝兒說的,還是對他自己說的,這或許是他的奢望吧,有時候他甚至希望自己能夠一直愚蠢下去。
這一夜,鐵血傭兵團燈火通明。
這可能涉及到惡魔亞伯罕的召喚儀式,誰也不敢怠慢。
上次亞伯罕就是從鐵血傭兵團重生,要是再來一次,鐵血傭兵團的根基都將受到重創。
等初步的討論結束後,趙團長精神顯得特別疲憊。
按理他這樣的傭兵,連續幾天不睡覺也不會是這樣的狀態。
趙團長來到那棟小樓前,這是海莉絲夫人來到鐵血傭兵團時候,為了緩解對方的思鄉之情,他專門讓人修建的。
趙團長走了進去,海莉絲夫人這一夜估計也沒睡,正虔誠在那幅黑山羊畫像前祈禱。
趙團長此時居然十分的平靜,或許是憤怒和絕望已經無法形容他此時的狀態了吧。
油燈的光芒搖曳,房間死寂了一般。
趙團長開口道:“既然你不願意開口,那麽就由我來問你吧。”
“我記得我和你第一次認識是在一場意外,那時我很感激你們出手救了我的隊伍,但現在我想問一問,那僅僅是巧合還是你們教廷的安排?”
“你嫁進鐵血傭兵團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上一次惡魔亞伯罕的降臨,都以為是罪城的陰謀,但此時,你敢說你們教廷不曾插手?”
教廷和罪城對立,眾所周知,估計這世上都沒人能夠想象教廷和罪城有聯手的可能。
“這些你都可以不回答,但……”
趙團長的聲音終是沒有忍住,咆哮了起來:“但你怎麽可以對趙瀾和貝兒做出那樣的事情。”
“他們是你親生的兒女,你怎麽配做一個母親!”
都說教廷傳播神的慈愛,神愛世人,哪怕是傭兵之城從不相信這一套,但也從未想過,一個教廷的信徒,可以離譜變態到這樣無法想象的地步。
居然用自己兒女的鮮血,從還不知事的時候,就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進行獻祭。
為了掩蓋事實,還偽裝成最完美的母親,她就沒有想過,這樣的偽裝被揭開以後,趙瀾和貝兒如何接受得了,難道真的以為憑借一個遺忘儀式,就能讓人覺得這些事情從未發生。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