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他感覺到了有一種力量似乎在拉扯他,他的精神力自我保護地開始抵抗。
趙瀾盡量放松。
耳朵裡那些嘈雜的聲音似乎慢慢消失了,整個世間除了懷表的聲音,再無其他。
沈宴看著趴在桌子上發出均勻呼吸的趙瀾,小聲對白頌問道:“這就可以了?”
白頌答道:“這得看他對此事有沒有記憶。”
“人的記憶是十分奇怪的,印象淺的記憶會優先遺忘,還有一些明明該記住的東西,卻因為心裡抗拒,故意遺忘。”
此事,趙瀾身處一模糊的場景,周圍全是迷霧,看不清楚。
趙瀾十分疑惑,這裡是哪裡?
為什麽給他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似乎是一個房間?
漆黑的房間,陰暗,死寂得沒有一點聲音。
在房間的中間似乎有什麽東西,他明明看不到,但他卻莫名奇妙地就是知道那裡應該有什麽。
趙瀾走了過去,伸手摸了上去。
木質的,冰冷的,長方形。
趙瀾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一種莫名的恐怖在一瞬間將他包裹。
他摸到的應該是一口棺材。
為什麽他的記憶裡面會有這樣的東西?
這時,似乎有聲音從房間外傳來。
是開門的聲音,是腳步聲。
房間的門被打開,不對,不是門,是階梯,有人從階梯上走下來,這房間是一個地下室?
來人看不清,似乎是一個女人,牽著一個小孩。
小孩太小了,走路都得人牽著,腳步蹣跚,穿得像是一個貴族家的小紳士。
女人帶著小孩靠近了那口棺材,女人手上拿著一把匕首,在還懵懂得不知事的小孩手腕上割了一刀。
血一滴一滴地開始滴落在那棺材上。
那小孩因為疼痛,瞬間就哭了出來:“母親……”
只是叫喊的聲音,瞬間被那女人死死的用手捂住,無論那小孩如何掙扎,如何撲騰著手腳也沒有放開。
趙瀾是在那小孩喊出的聲音中被驚醒的。
臉上全是冷汗,手腳冰冷,身體顫抖。
周圍嘈雜的聲音傳入耳中,但依舊讓他感覺冰冷。
沈宴問道:“沒事吧?”
剛才趙瀾明明呼吸十分平穩,就像睡著了一樣,可是突然的一瞬間,整張臉變得無比的驚恐。
趙瀾搖搖頭:“沒事。”
白頌在一旁問道:“你看到了什麽?你的疑問是你詭異的衝動是什麽原因,我這個儀式能將你的想法散播到你的潛意識裡面,在潛意識裡讓你得到答案。”
“至於答案是什麽,也只有你自己知道。”
趙瀾說道:“什麽都沒看到。”
“僅僅是……做了一個噩夢而已。”
白頌正要說話,趙瀾就站了起來:“出來這麽久了,我得回去了。”
說完也沒等回應,就這麽離開了。
白頌抓了抓腦袋:“心理有病,病得還不清。”
沈宴皺眉地看向離開的趙瀾的背影,這少年剛才一定看到了什麽,但他為何不願意說出來?
沈宴回過神的時候,白頌正眼睛都不眨地盯著沈宴,一大白鵝腦袋就差懟沈宴臉上了。
“沈宴,你心裡也有病,要不我也給你催眠一下?我這個催眠儀式是傑拉斯大主教在一本古籍的隱藏字句裡面發現的,特別厲害。”
一臉的期待。
沈宴:“……”
他大概知道,白頌這家夥為什麽老是被人追著打了。
沈宴現在還得趕著去翡翠大森林,和冬青長老完善景泰藍手工藝,早點拿到靈族一片區域的木材砍伐權。
現在不斷的在招建築工人,駐地也在推舊屋挖地基,他們養的那些牲口更加的沒地方安置了,早點拿到翡翠森林的一片使用權,也好早點給這些牲口建一個窩棚。
哪裡有時間和大白鵝玩催眠遊戲。
上城區,鐵血傭兵團駐地。
趙瀾一路精神恍惚地回到駐地,路上團裡的兄弟有些疑惑地看向趙瀾。
“趙瀾,你臉色怎麽有點不對?”
趙瀾一向陽光,精力充沛,跟能將周圍都照耀得暖和一樣,突然的一點變化,很容易讓人看出來不同。
趙瀾臉上帶著笑:“估計是天氣轉涼了,我這正好回來加一件衣服。”
一邊打著招呼,一邊走向駐地內的一棟高樓。
這是一棟樣式格格不入的高樓,在梵帝城這樣的小高樓倒是常見。
小高樓外,有幾人看守著,見趙瀾到來,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然後道:“趙瀾,來看你母親?”
“海莉絲夫人那天傷得太重,需要靜養,不方便被打擾。”
趙瀾說道:“那天我就在場,我母親受的也就是些皮外傷。”
“我只看望一番,不會耽擱我母親養病。”
說完,直接向房間內走去。
幾人面面相覷,他們一開始的確有些擔心趙瀾和貝兒時不時來這裡,但讓他們意外的是,他們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趙瀾和貝兒突然就不來這裡了。
本還覺得奇怪呢,以前趙瀾和貝兒對海莉絲夫人的感情很深的,畢竟兩人都是海莉絲夫人從小拉扯大,海莉絲夫人甚至不允許任何人插手她養育子女的事情,任何事情都是她親手完成,吃飯,換衣服,看病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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