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仁慈的教廷,卻隱藏著地獄的入口,沒人知道,教廷秘密關押這些人的目的是什麽,他們又犯了什麽過錯。
只知道,的確有這麽一個地方。
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發現了通往下一層的階梯。
依舊黑暗,依舊在最深處的某一個房間,剩下一盞油燈。
有的熄滅了,有的還借助守牢人的屍油繼續燃燒著。
沈宴覺得,若是自己一個人來,估計直接得瘋。
而這些守牢人,一輩子都待在這裡,精神估計早就不正常了吧。
沈宴說道:“傑拉斯被關在十五層,我們盡快救人。”
再多呆一會兒,沈宴覺得以後天天都要做惡夢。
嘟嘟:“?”
這裡多好啊,全是陰暗的能量,嘖嘖,它都能聽到痛苦的尖叫和扭曲的靈魂們的快樂了。
一階一階地向下,趙闊走在最前面,即便不挨著一個一個房間查看,趙闊也能感覺到生命的存在。
趙闊:“你確定下面還有活人?”
沈宴點點頭:“應該還能算是活著的。”
在靠近第十五層的時候,趙闊抬手阻止了眾人的腳步聲。
沈宴本來在認真的數層數,疑惑地看向趙闊。
趙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有人。”
漆黑,只有前面的一個房間,有一點昏黃。
沒有風,連油燈的光都沒有搖曳的影子。
腳下再沒有了聲音,一點一點的靠近。
沈宴看進房間的時候,裡面是一個如同吸血鬼一樣蒼白的中年紳士,正在虔誠的祈禱。
在地下的十五層監牢,還有一個活著的人,貝爾基·托馬斯金。
沈宴張了張嘴:“……”
原本,因為傑拉斯的原因,沈宴對一個施刑的看守者也沒多少好感就是了。
但自從第一層走到這裡,見到這麽一個僅有一盞油燈的小房間的活人時,沈宴一時間隻覺得悲哀。
怎麽的扭曲,才會讓這樣毫無人性的地牢存在。
難怪傑拉斯曾說貝爾基先生也是一個可憐可悲的人。
在教廷最初的設計中,進入這裡的人,無論是自己人還是犯人敵人,都無法出去的吧。
或許是貝爾基在黑暗中生活得太久,變得十分的敏感,明明一點聲音都沒有,但他依舊本能地向房間外看了一眼。
兩雙眼睛的目光就那麽停滯在空中。
貝爾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暈死了過去。
沈宴心道,這樣也好,不然在貝爾基眼皮子低下將人救走,他卻毫發無傷,這可憐人估計沒辦法交差。
既然找到了典獄官貝爾基,那麽大主教傑拉斯肯定就在附近。
沈宴找到了那間牢,肮髒,惡臭,到處都是刑具,地上還有砍掉的腐爛的頭顱。
當沈宴看到傑拉斯的時候,傑拉斯如在達蒙之海一樣,外表恐怖。
但或許是看的次數多了,也不那麽可怕了。
傑拉斯在笑,笑得桀桀的:“我一直在想,命運到底會安排得多麽的神奇,才能將我這一腐朽的老者,從這麽一個肮髒的地方拯救出去。”
“現在看來,命運當真是出人意料,我原本還期待著不可思議的奇跡,不過你居然能走到這裡,也算最了不起的奇跡了。”
沈宴心道,時代不一樣了,外面連個守衛都沒有,教堂也沒想象中那麽重視這裡,走到這裡很容易的。
沈宴笑了:“你老人家還是先出去再侃吧,要是我們被發現了,估計真出不去了。”
“這鬼地方,也不知道你怎麽呆上上百年的,反正我剛才一進來,就差點後悔了。”
“讓我呆一天,我估計都得瘋掉。”
沈宴邊說邊解開捆綁傑拉斯的鎖鏈,然後將傑拉斯背在背上。
很輕,輕得和一副骨頭一模一樣。
卡帕也打了個招呼。
卡帕和傑拉斯關系十分不錯,卡帕第一次進達蒙之海,還是傑拉斯安慰的卡帕。
趙闊,老巫師烏瑟爾,嘟嘟也在看著傑拉斯。
趙闊和烏瑟爾只知道,沈宴這一趟經過梵帝城要救一個人,沈宴說是這一次去巫師之城肯亞最強力幫手。
但……沒想到是這樣一個人啊。
這還能稱之為人嗎?
為了救這人,甚至動用了蓋亞和波次這樣兩位神話。
值不值得?
其實早已經超出了值不值得的范疇了,傑拉斯對沈宴來說,其實已經像烏瑟爾一樣,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長者。
達蒙之海雖然更像幻境,但其中發生的事情卻是真實的。
沈宴背著人原路返回,別看他們下來的時間其實並不長,但外面的情況瞬息萬變,耽擱不得。
這時,似乎有什麽聲音從腳下傳來,嘶啞,陰暗,挽留。
沈宴正準備轉頭去看。
背上的傑拉斯說道:“別看,那裡不是活著的人該看到的。”
沈宴心中驚訝,問道:“這地牢不止十五層?”
傑拉斯“恩”了一聲:“我也是在這裡呆了上百年,或許是不斷地接近死亡,才聽到了那更下層的聲音,教廷將更不為人知的秘密關在下面。”
沈宴頭皮有些發麻,內心又有那麽一點點好奇。
不過他們這次的計劃僅僅是救人,的確耽擱不起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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