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記得它封面上文字的形狀,它的出現讓皇都的人染上了一種不可治療的血液疾病。”
“這十分的荒唐,鮮血王朝以血液儀式著稱,是永恆王朝之後衍生的最後一個王朝,卻因為一種血液疾病而恐慌無助。”
“也是這時,他走出了實驗室,看著災難中的子民,在厄運和疾病中掙扎。”
“這也是第一次,他見到了人間的疾苦,他原本以為,所有人都跟他一樣,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可以了,衣食無憂。”
“但皇都的這場疾病,讓他見到了世間的不公和子民生命的脆弱。”
“他拾起了那本書,並立誓找到解決因為這本舊日書籍引發的血液疾病,這是他改變的開端。”
沈宴點點頭,或許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故事,但有時候人生的轉折點也僅僅就需要這樣一根不起眼的杠杆。
沈宴不由得好奇的問了一句:“你還記得那本書封面的文字?”
蓋亞沉默的點點頭,他記得的只是字的形狀。
然後拿起一根樹枝,快速地在地上畫了幾筆,又快速的抹掉。
怎麽形容呢,就是一個字只寫三分之一,然後即刻抹掉,然後繼續寫剩下部分。
哪怕如此,那些“圖案”出現,僅僅是瞟上一眼,也讓人頭腦跟被一根釘子使勁往裡面鑽一樣刺痛。
“舊日文字。”
虎豹傭兵團的人發出刺痛的聲音,趕緊轉過頭,不再看那些筆畫。
蓋亞分了很多份才將幾個字寫完。
沈宴張了張嘴:“……”
《血液病學》,僅僅四個字。
沈宴也沒有看過這本書,但字體是簡體漢字,印刷版。
應該是沈宴那個時代的一本關於研究血液,造血,骨髓,淋巴,等疾病方面的醫學書籍,比如遺傳性血液病,免疫性血液病,惡性血液病等等。
這麽說來,鮮血王朝遭遇的這場災難,和肯亞才遭遇的災難有些相似,都是舊日疾病帶來的厄運。
但,肯亞的疾病因為沈宴呼喚的舊日醫者才能治愈,看上去似乎簡單,但若對舊日疾病沒有十分清楚的了解,根本就是毫無頭緒的無解之局。
那位暴君,恩,當時的他應該還是一位剛剛從實驗室走出來不諳世事的研究人員,他又是如何解決的這場舊日疾病?
沈宴不由得問了一句:“他收藏了那本書?”
蓋亞點點頭:“那本書雖然是災難之源,但也是一本記載著人體奧秘的寶典。”
“他是一位博學者,除了對血源的鑽研,他還熱衷於舊日文獻的研究,從這本書上他開發了很多震驚當世的血液儀式。”
“在鮮血王朝的歷史上,開發出新的血液儀式的天才也有很多,但唯有他能被稱為那個時代的第一人,因為他涉及到了神的領域,窺視到了生命的奧秘。”
“那時的他,一直在研究如何救治那場血液疾病的辦法。”
“在那本書上一個偶然的發現,書上記錄了一個地址。”
“也是那個地址,一切都改變了。”
“那是一處舊日遺跡,那本書或許就是從這個遺跡中不知道什麽原因散落到了皇都的吧。”
“為了解決這場災難,他毅然去尋找書上記錄的地址。”
“他成功了,但等他回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發現他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就像被惡魔附身。”
“與他親近的人才知道,他去了舊日遺跡,並宣誓加入了一個組織,一生忠誠於組織。”
沈宴都愣住了:“一個組織?”
舊日遺跡中不應該有活物吧,怎麽會還有一個組織?
蓋亞點點頭:“一個改變了他一生,讓他與整個大地為敵的地下組織。”
傑拉斯等也豎起了耳朵,關於那位鮮血暴君的故事,充滿了殺戮和血腥,像這樣不為人知的秘辛,還是第一次聽。
鮮血暴君是人人憎惡的邪惡存在,因為他,結束了由永恆王朝分裂而來的最後一個王朝,他導致了整個世界以城池為單位獨立了起來,沒有了管理,沒有了秩序,變得無比的混亂。
甚至很多人,將自己貧窮困難的根源,歸結為鮮血暴君。
蓋亞:“一個只剩下他一個人的組織。”
眾人:“……”
沈宴也驚訝無比,到底是什麽神奇的組織,居然能將一個不問世事的研究人員,改變成了一代暴君。
蓋亞接下來的顯得追憶的話,更讓沈宴震驚。
蓋亞:“從那時起,他接過了他從不感興趣的君主之職。”
“從那時起,他致力於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從那時起,他庇護如同汙泥中渾渾噩噩生活的,人人口中低賤的毫無價值的平民。”
“為此,他只會握筆的手拿起了鋒利的武器,四處征伐,他逼迫王朝各地的領主歸還土地。”
“他頒布了《土地法令》。”
“他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制定以農民和工人階級為主導地位的《鮮血法典》。”
“也是從那時起,他被稱為惡魔,暴君,屠戮者,臭名昭著,無數人表面上迎合他,私底下卻是最惡毒的咒罵,各城池表面恭謹,私下卻開始互相勾結……”
蓋亞的每一個字在夜空中回蕩,震得沈宴頭腦中如同閃電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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