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發生了什麽?
眾人不由得聚精會神關注了起來,只見那海浪卷積向高牆,一浪又一浪,就像在清洗海色的城牆一樣,雖然那城牆乾淨得本就一塵不染。
這時有人突然高聲道:“你們看,城牆上好像有什麽。”
眾人不由得一愣,什麽?
眼睛凝視,還真在那高大的城牆上看到了動態的畫面,且畫面越來越清晰。
“嘶!”
不知道多少人倒抽了一口涼氣:“死靈大軍!”
“是亞伯罕的死靈大軍!”
嘩然聲起。
只見那越來越清晰的巍峨的牆壁上的畫面,如同軍隊的白骨大軍真正行軍,攻打一座城池。
硝煙在彌漫,濃煙滾滾,火焰衝天,城池的大門緊閉,而城裡正在上演一場瘋狂的廝殺,無論殺人者還是被殺者,最終身上的血肉脫離,化作一具具白骨。
鴉雀無聲。
而牆壁上的畫面,清晰得能讓人十分清楚地到那些痛苦的求救和呐喊,混亂,邪惡,血腥……
連表情都一清一楚。
哪怕始作俑者的沈宴都張了張嘴,這樣的畫面是虛假的嗎?是沈宴利用在達蒙之海的能力幻化給這些“網民”看激起他們的憤怒,讓他們認清亞伯罕的威脅嗎?
不!
這是一場真正的直播。
還記得第一個意外發現亞伯罕死靈大軍的那個老冒險者嗎?
這位老冒險家是“未知”的眷者,沈宴從他們的聊天中得知,這位老冒險家一直在詛咒之地,在最前線遊蕩,所以沈宴找到了他,希望給網絡上的所有人,特別是那些城主,帶來這麽一場“現場直播”。
原理很簡單,沈宴能感知到使用邪器者,並附身到邪器的視角。
而這位老冒險家手上剛好就有這麽一件邪器。
只需要這位冒險家在亡靈大軍的周圍使用邪器,沈宴就能轉化視角,如同親臨一樣看到那裡發生的場面。
沈宴再利用他在達蒙之海的幻化能力,給眾人來一場現場直播也就成了可能。
只是沈宴也沒有想到,那位老冒險者帶來的直播,居然是一場亡靈大軍殘忍的奪城之戰。
沈宴知道戰爭的殘忍,他研究過戰爭史,但史書中固然充滿了戰場,死亡,但文字過濾掉了感性直觀的認知,只是最直接的描述。
哪有現在這一場直播,讓人觸目心驚。
腦海中一根主宰情感的玄就像直接被撥動了,拉緊了。
那些慘叫,那些殘忍的殺戮,那些活生生的死亡畫面,蒼老者的眼淚,年青者的不甘,婦女的驚慌,孩童的恐懼,此時正完完全全地展示在巍峨的牆壁上。
不是什麽特效,不是什麽虛假,而是正在世界上的一座城池正在發生的事情。
除了沈宴,還有很多人也張開了合不攏的嘴,比如筍子他們,都忍不住捂住了嘴巴,他們不是沒有見過苦難,但現在這一幕是他們無法想象的。
他們的日子才好起來,本來都以為遠離了那些艱辛的不開心的生活。
死靈大軍!這就是亞伯罕帶來的死靈大軍。
下一刻,或許要不了多久,他們的城池也會變成牆壁上裡面的畫面一樣,他們也會變成那些被殺戮,無論如何求援,求饒,下跪哀求,也無法得到援助的這些人中的一員。
沒有人能夠逃得了,巍峨牆壁上的畫面就是他們每一個人的下場。
原本弄出不可思議的一幕多少會有驚訝的聲音,但此時卻安靜都只剩下了呼吸。
以前的《世界和平報》上雖然也有死靈大軍的描述,但哪裡有現在這般感同身受。
那些痛苦,那些刺刀,那些鮮血和踐踏,似乎都發生在自己身上。
一場人類城池的終結,硝煙和戰火似乎並沒有持續想象中那麽久,然而上一刻還是一座充滿活力的人類城池,已經頃刻間化作了一座死城,那些城民化作的白骨被歸為新的死靈部隊,融入浩瀚的死靈大軍之中,如同潮水一般繼續向前卷去。沒有停留,沒有休息,因為死靈不知道疲憊,也不懼流血和傷痕。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有人從差點窒息的狀態深呼吸了一口氣。
“這麽快,這麽快一座城池就隕落在了死靈大軍的潮浪中。”喃喃自語,兀自還有些不敢置信,但卻是他們親眼所見。
一種難以想象的危機和緊迫自每一個人心底升起,必須做點什麽,若這樣的死靈大軍無法阻止的話,他們同樣不會有其他的下場。
沈宴的這場直播自然是成功的,只是也讓他見識到真正的戰場的殘酷。
生為人的意志被剝奪,淪為豬狗一樣被人魚肉。
亞伯罕真的已經不再會因為人的情感而產生任何波瀾了,他隻想毀滅人類。
沈宴走向那些城主所在的團體,不知道這樣的震撼,足不足以讓他們覺悟。
“據我了解,這是最新被死靈大軍吞噬的城池,名叫曙光城,就發生在剛才半個摩絲的時間內。”
“這世上再無名曙光的城池。”
無論是人類的城主,亞人種,海族,深淵人鬼,還是靈族,現在都沒人在意沈宴是誰,為什麽在這個時候來到他們中間說這些。
他們沉默著,為剛才一個城池被吞噬的畫面而沉默著。
曙光……沒有了,宛如就在他們的眼前,或許從現在起,他們做夢都是自己的城池如同他們剛才所見一樣,就這麽殘酷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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