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甲板上似乎有什麽動靜。
幾個神父對視一眼,向船艙外的甲板看去,就看到一個籠罩在金色袍子中的老者正向他們走來。
金袍大主教?幾人連忙迎接了出去。
金袍老者揭開頭上的罩帽,露出歲月般深刻的面容,是教廷的機樞大主教之一阿因斯·伊斯瓦爾。
阿因斯·伊斯瓦爾手上托著一個古舊的盒子:“教皇讓我給你們送來這一件聖物,或許它能幫你們抵達目的地。”
聖物?
幾人不由得看向正緩緩打開的箱子,只是看見裡面的東西,幾人面色微變。
那是一張枯老的人皮。
阿因斯·伊斯瓦爾面色複雜:“你們只需要知道,它是我教廷聖物就可以了,能幫助你們完成任務,至於它的來歷,無需打聽。”
他們現在的那位教皇,真的值得人敬佩,哪怕是歷任教皇也沒有這樣的決心吧。
在得知教廷數次出航,犧牲了無數高序章的神父和騎士之後,教皇大人親自去了聖地,從聖棺中剝下了第一任教皇的人皮。
據教廷的秘典記載,第一任教皇的確去過高山之上的巨人遺跡,這說明肯定是有辦法去到那裡的。
為什麽第一任教皇能避開那不可描述的巨獸的影響,其他人又不能?
或許第一任教皇身上有什麽獨特的性質吧,所以現任教皇從第一任教皇的屍體上將人皮剝下,送了來,希望能有新的進展。
一切,都是為了信仰!
阿因斯·伊斯瓦爾站在迷霧的海岸的岸邊,看著起帆遠航的船隊,或許這一次真能有所收獲。
教廷等這一天已經太久太久,任何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阿因斯·伊斯瓦爾又看向大海中的那座朦朧的高山。
能用肉眼看到的存在,其實距離應該並不會太遠,只是從未有人能將準確的消息帶回來而已。
船隊很快消失在大海的平面。
近日的幽靈海在肯亞附近的這片海域,還算平靜。
也正如大家所猜測的一樣,其實那危險之極的高山並不遠。
不過一天一夜,船隊穿進迷霧之中,似乎已經能更清晰的感知到那座高山的存在了。
甲板上,神父和騎士充滿了激動,只是這未免也太順利了,和普通的遠航並無任何的不同。
直到,在他們耳邊響起了亙古的神秘的低語。
癲狂,混亂,黑暗,一切的不可控就那麽開始。
沒有人能接近它,所有聽到它呼喚之人,必將瘋狂,哪怕它在沉睡。
扭曲著死亡,自殘,詭異的微笑,這是一場瘋狂的無法被理解的盛宴。
他們就像看不到身旁同伴的詭異。不知道過了多久,船隊變得安靜,特別的安靜,就像這幽靈海的名字,這是一隊沒有生機的幽靈船,或許哪一天它們被海浪卷向海岸後,又是一個雲遊詩人詩歌中的傳說。
船在波濤上蕩漾,安靜,死寂。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全身顫抖的神父從隱蔽的船倉走了出來,一臉的蒼白,就像受到了莫大的驚恐。
他的身上披著一張褐色的醜陋邪惡的人皮,人皮之上燃燒著綠色的磷光,搖曳得就像受到了什麽不可見的力量的影響,隨時都可能熄滅。
在越來越弱的綠色磷光中,神父驚恐的拋棄了船隊,上了一艘救生的小船逃離。
也是在同時,詛咒之地外。
神秘學者博爾特,一個精瘦的小老頭,這個一生奉獻給神秘學的博學者,因為調查附近卡庫爾城一夜之間消亡,只剩下一城的人類的血肉的詭異事件而來。
那城裡的場面,讓這位大半輩子都在驚險中度過的老者,宛如進了地獄。
他被那畫面深深的震撼,等重整精神在城裡探索了幾天,但一無所獲。
那就是一座再無任何生機的詭異死城。
但若說一無所獲也不盡然。
第一,從死者脫落的血肉來看,他們或正常呆在家裡,或正在散步,一點遭遇危險的預兆都沒有,沒有逃脫亂竄時形成的凌亂,沒有急迫緊張,就像那僅僅是一個普通的一天,而不是難以想象的災難日。
這太詭異了,這麽大的毀滅整個城池的非凡事件,居然一點凌亂都沒有。
第二,博爾特費心的拚湊了幾張脫落的血肉的人臉。
從這些已經支撐不起來的死者人臉上,博爾特看到的並非驚恐,而是……一種欣喜和期待,就像……他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很久了。
實在太詭異了。
讓這位資深的神秘學者都無從分析。
城裡面找不到線索,博爾特也沒有放棄,他去了城外,開始兜兜轉轉。
或許是精神有些疲憊,找了一個塊大石做遮擋,就那麽睡了過去。
睡夢中,博爾特被悉悉索索的聲音吵醒。
等他睜開朦朧睿智的眼睛看過去的時候,整個身體都被嚇得哆嗦了一下,清晰了。
在離大石不遠處的地方,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個潮濕的,肮髒的,充滿了泥腥味的泥坑,一隻食屍鬼正在刨著泥坑,從裡面拖出來一具白骨,撕咬著,啃食著,試圖從白骨上啃下來一點腐肉。這些都不是重點,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博學者,這樣的場面還不至於嚇到他。
而是,那被啃食的白骨,突然動了起來,有些嫌棄的一腿將食屍鬼踢開,然後從新試圖回到泥土中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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