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孤立,罪孽,自責,開始吞噬他們。
但他們又驚訝的發現,哪怕如此,像他們一樣上網的人還是很多。
或許因為周圍像自己一樣的“褻瀆者”多了,他們覺得自己也未必孤單了,也未必就真的那麽另類了。
然後,開始了反思。
他們不就是上個網,在網絡上愉快地聽一聽各城池發生的事情,學習一些他們敢興趣的知識,在網絡上打探一下其他城池的物價和各城池的特產,以方便貿易,在網絡上和遠在其他地方的親人朋友聊聊天,聚一聚……
他們做這些,哪裡十惡不赦了?
哪裡就成了褻瀆者了,必須遭受那麽多的嫌棄和唾罵?
更何況,其中一些人,家中還有奔赴前線抵抗亞伯罕死靈大軍的勇士,在網絡上,他們因為這個身份備受人尊敬,也備受優待。
他們的家人為了世界的和平,為了抵禦這場屬於人類共同的災難,為了正義和曙光,奉獻著自己。
而對死靈大軍一點力氣都沒出的教廷,卻將他們定義成了該被人唾棄的褻瀆者。
在他們的城池裡面,對他們指手畫腳,對他們輕蔑辱罵。
那些神父溫暖的笑意怎麽能一夜之間轉變得讓他們都不認識了。
於是,指責教廷的聲音開始出現。
指責他們,在對抗亞伯罕的死靈大軍的時候不出力,和那些懦弱的城池的城主有什麽區別?
這也正常,面對別人唾罵的最好的反擊方式,就是找借口罵回去。
指責教廷,在別人的城池裡面為所欲為,高高在上的干涉別人的生活。
一開始,這種聲音還只有少部分人發出,但上網的人可不只是信仰教廷的信徒,還有其他人。
而這些人很快成了反抗者們的“幫凶”,因為他們也上網,憑什麽就莫名其妙地成另類成褻瀆者了?
罵戰開始。
這樣的反抗,是教廷沒有想到的。
但雷霆的鎮壓手段並沒有停下,反而愈演愈烈。
以教廷的勢力,以往這樣雷厲風行的確十分有效。
但上網的人,他們在網絡上會互相交流打氣,以往教廷那套孤立,恐嚇,視為邪惡和另類,讓所有人進行針對的手段沒那麽好使了。
網絡上,還繼續上網者,其實都可以視為“反抗者”,所以在網絡上,對教廷的不滿聲也開始變大。
特別是在教廷對亞伯罕的死靈大軍沒有任何貢獻的時候,而他們的城池他們的家人成為了聯盟的一員,在為正義奮鬥的時候,他們最受不得這種屈辱和玷汙。
他們當是榮耀的!連蓋亞殿下都承認他們身上的榮光。
教廷將他們視為褻瀆者,成功激起了這些人心中的反抗和不滿。
於是,無論是網絡上,還是現實中,表達對教廷這一無端指控的人越來越多。
撕裂開始。“虧得我們的城池不屬於教廷,不然我們上個網可能都會被吊死在廣場上了。”
“聽說教廷的那些城池,沒有一個人敢上網。”
“你們說,以往那些所謂的被處死的異教徒,該不會也是我們這種情況吧?凡是不讚同他們的人,都是另類。”
“他們那麽喜歡干涉別人,怎麽在面對亞伯罕的死靈大軍的時候聳了。”
“可不是,說起來,我們現在屬於蓋亞殿下的聯盟,而教廷可不是聯盟成員。”
“它現在想加入,我都有點嫌棄它,我們聯盟現在多同心,它一加進來,還不得攪得我們聯盟四分五裂,那誰還去對付得了亞伯罕?”
沈宴也在關注著這些聲音。
這是好事,以前的教廷將少部分人打成異教徒,無人會反對,但現在不一樣了,網絡的出現,讓人們學會了互相交流和思考,讓真相更容易被發現。
教廷還以為是他們控制輿論,封鎖輿論的時代麽?
若他們的思想不轉變,無法接受網絡的出現,終將自食苦果。
就比如現在,教廷在有些城池對輿論的引導和控制還是十分成功的,但這所城池一但有人上網和其他人交流,他們的成效立馬就毀於一旦。
沈宴默不作聲,任由事態發展,或許撬起巍峨大山的螺絲釘已經悄然出現了。
當然,現在,沈宴正看著筍子玩遊戲。
為什麽這麽關注這孩子?
此時,筍子正擦著額頭的汗水,汗濕的頭髮都貼在了他的額頭上,在筍子旁邊,正站著一個有些疑惑的年輕人。
年輕人似乎陷入了沉思,為何一個小孩在面對戰爭的時候,卻表現得無所畏懼。
他見證了太多的戰爭,和戰爭中的私欲交雜的醜惡嘴臉,因恐懼而變得憎惡,因對生存的渴望而變得邪惡。
自私成了戰爭唯一的目的,誰也掩蓋不了爭奪的本質。
而這小孩……就像在本該充滿黑暗的陰影中散發著他從未見過的光。
亞伯罕突然開口道:“你為何不覺得恐懼?它們沒有痛感,但你有,它們沒有情緒的波動,但你有……”
筍子都聽懵了,啥啊,他就是一個小孩子,他又聽不懂。
小屁股一甩:“哎呀,這是誰啊,這不是不願意和筍子交朋友的傲嬌鬼嘛,哼。”
現在卻跑來和他說話,他筍子也是要臉面的。
拉弓向遠處的死靈射去:“你要問我問題,你得先幫我殺死這些死靈,你得跟著我一起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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