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卡帕一路從梵帝城逃到傭兵之城,教廷的人居然追殺到了城門口,這一路上恐怕不容易。
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了起來。
卡帕此時的心情,和他第一次來這裡時完全不同了,他們能活下來,可以說完全是靠高山之上的那位未知回應了他的祈求。
所以稱呼他為被未知眷顧的眷顧者,再無歧義。
他對這裡不再畏懼,內心反而充滿了崇敬。
這應該也是進入這裡的每一個人的心路歷程,只不過卡帕的心路歷程轉變得尤其的快而已。
連大主教傑拉斯都寬慰了一番卡帕:“能夠活下去就好,活下去才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卡帕點點頭。
不過傭兵之城是神的光輝都照耀不到的地方,他們不怎麽關心梵帝城發生的事情,所以真相的揭露和傳播恐怕也沒那麽容易。
沈宴也在聽著他們的討論,半響,這才開始拉新人。
對於拉新人進來,沈宴已經有了些心道,必須拉那些看上去身在困境中的人,這樣他們才會有祈求。
看看他原來拉的這些人,一個二個將這裡當成了他們交流聊天的地方了,想要他們提出訴求有點困難,關鍵是他還不能自降身份誘導。
沈宴觀察了一番小船上的“人像”,然後選擇了一個姿態看上去翻來覆去睡不著的青年人。
現在是深夜,這般掙扎,定是遇到了什麽困難。
沈宴心道,有困難就好,偉大的未知會幫助他的。
傭兵之城,上城區,燕嶼傭兵團駐地。
燕良翻來覆去的怎麽也睡不著,因為明天他和地陸傭兵團的繼承人陸浩將有一場決鬥。
若是普通決鬥也就罷了,不過是輸贏而已,最多被掃了顏面。
但這次的決鬥,決定了未來一年一座十分重要的礦山的開采權。
他們燕嶼傭兵團和地陸傭兵團在一礦山的擁有權上一向有分歧,但兩個傭兵團的實力又差不多,為了不火拚得兩敗俱傷,所以他們決定,每年由各自傭兵團的繼承人進行決鬥,贏的一方獲得該礦山未來一年的開采權。
公平公正,以實力說話的傭兵,對這個辦法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來。
但,燕良連輸三年了,失去了三年的開采權。
而且,團裡對他這個未來繼承人也越來越不滿了,威信盡失。
他內心的煎熬可想而知,但無論他如何努力,都戰勝不了對方,陸浩手上有一件極其厲害的聖器。
一天一天的努力鍛煉有什麽用,所有人在意的還是最終的結果。
沒有了那座礦山,燕嶼傭兵團這三年的日子,的確不怎麽好過。
燕良輾轉反側,明天又是決鬥的時候了,如果不出意外,他還是贏不了,連輸三年對他的信心的打擊是巨大的。
但……
但燕良手裡拿著一面古舊旗幡,只要能呼喚出手上這件聖器中的英靈,他就還有贏的可能。
“臨淵儀式,如何才能觸發臨淵儀式!”
燕良的手指的骨節都握得蒼白了,一咬牙,將旗幡鋒利的一端對準了心口的位置。
他從一個流浪的老傭兵那裡知道了一個邪法,只要將聖器插進心臟,用胸腔的鮮血,或許能臨時呼喚出一次英靈。
但這個方法十分的危險,使用者十有八九都會死亡。
太多的壓力,太多的負擔,終是讓燕良走到了這一步。
“哪怕……哪怕贏一次也好。”
這樣所有人都會看到他的存在。
燕良現在的狀況其實非常糟糕,和那些精神被感染的人差不多,說不定什麽時候負面情緒積累到一定程度,爆發開來,他就會變成怪物。
他的眼睛其實已經有了些灰白。
處於這種狀態下的人,最容易走極端,而且完全對自己的危險狀態不自知。
對生的渴望,讓他高舉旗幡的手有些顫抖,尖銳的一端對準心臟。
深夜,這樣的畫面恐怖到了極點,但無人欣賞。
燕良內心掙扎著,但最後還是做了決定,手上的旗幡刺向心臟。
聲嘶力竭:“以吾鮮血,呼喚你的名字!”
只是,那尖銳的一段在心口前卻停了下來,倒不是燕良後悔了,他現在瘋狂的狀態可不會讓他走回頭路,而是腦海中一陣拉扯,如同將他的靈魂都拉走了。
大海之上,眾人正聊得熱火朝天。
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麽,在現實中恐怕都聊不到一起的人,在這裡反而能大膽暢聊。
十分的奇妙。
這時也發現了新的小船向大海中央行駛而來。
趙瀾:“咦,今天還有人沒到?”
他還以為是誰“遲到”了。
結果,等船近了,才發現是一個新人。
趙瀾:“這人不是……”
關於燕良和陸浩的決鬥,他以前跟看樂子一樣還去看過一次,稍微有些印象。
為了一座礦山,打得那才叫瘋癲,口吐鮮血,身上被砍得血肉模糊都能爬起來,所以這燕良好像還有一個外號,叫燕瘋子。
所有人看到的都是燕良的外在,卻不知道他為何會瘋狂如此。
這也許就是所謂的,人類的共情並不相通。
燕良現在驚訝到了極點,那邪惡的臨淵儀式的方法是不是太神奇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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