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老頭被拖行,鮮血流了一地。
這就該是異教徒的下場,平日裡教廷的神父沒少給他講異教徒的邪惡。
但為什麽心裡如此的恐慌和有一點不忍?
不行,堅決不能讓人發現這一點點對異教徒的憐憫,明日一早,他就帶自己的孩子去艾爾文老頭的門口唾罵,恩,還是不要帶上孩子了,這孩子平時太尊敬艾爾文了,要是表現出來一些異樣就不好了。
此時,房頂,蘇牧正坐在屋簷上,看著夜色下的梵帝城。
“瘋狂的人,瘋狂的人心。”
“難怪學府的先生說,梵帝城的神學其實和魔鬼的低語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學府的先生果然有先見之明,只是讀書讀多了,死得也快。”
正想著,這時候,頭腦中靈魂一陣拉扯。
蘇牧:“……”
廣闊的大海,星光的高山,飛星流轉,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蘇牧是有點興奮的,該不會……該不會終於被他遇到了那些傳說中記載的未知事件吧?
趙瀾等人也在看著新駛進大海中心的小船。
“嘖,又一個新人,我敢打賭,他立馬就會被嚇得瑟瑟發抖。”
“辛夷長老,我們賭一張舊日文獻如何?”
辛夷長老眼睛都翻白了一下,沒見過這麽會見縫插針的。
但,突然,辛夷長老,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見那新人穿著特別古怪的袍子,袖子很長。
正眼睛透亮的站在船頭,袖子一甩,頗有些古怪的氣勢,然後身體直向那高山射去。
似乎還能聽到一些奇怪的念唱聲。
“吾之聲,乃舊日之聲!”
“吾之言,乃舊日之言!”
“吾之行,乃聖人所允!”
“一切妖魔,莫敢匹敵!”
趙瀾的嘴巴都成了o形,這是一個詩人,一個瘋掉的,比他還會作死的詩人。
他這是挑釁未知啊。
這家夥一定瘋了,真的。
除了這個解釋,他實在想不出其他任何理由。
別說是他,其他人也差不多的表情。
倒是大主教傑拉斯和辛夷長老若有所思,然後表情一動:“唐人!”
只有唐城的那群隻問蒼生不問鬼神之輩,或許才對未知沒有恐懼之心。
蘇牧的身形因為重力的原因,衝上去沒多久開始有下落的趨勢。
這時,他口中之言也發生了一些變化:“古有鯤鵬扶搖起,直擊長空九萬裡……”
那瀟灑的身影竟然化作一隻大鳥向上飛去。
沈宴看得也愣住了,這家夥還真是出人意料。
原本他以為,這個世界的人對未知的恐懼,怎麽也會十分的謹慎,沒想到也不全是。
世界大了,果然什麽都有可能。
那大鳥努力的向上飛,但怎麽也到不了山巔。
沈宴心道,有意思了,這年輕人剛才念的是逍遙遊?
不過,句子太直白,哪裡有《逍遙遊》原文那麽有韻味,而且也僅僅就這麽一句。
但是吧,沈宴來到這個世界,歷史和文化的丟失,讓他如呆在另外一個世界了一般,若不是還有聖器的存在,他都不敢確定這個世界和他那個時代還有沒有關系。
現在聽到還算熟悉的句子,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感觸的,就像一個陌生人到了陌生的城市,突然聽到熟悉的口音?
多少有一點這種感覺。
這時,蘇牧見怎麽飛也非不上那高山之上,在天空盤旋了幾圈後,重新落回大海上的小船上。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這年輕人。
趙瀾心道,這要不是在那位閣下眼皮子底下,他都想給對方豎個大拇指,牛。
居然敢挑釁那位閣下,真是嫌命長了啊。
不僅僅趙瀾這麽覺得,其他人也這麽覺得。
不由得看向高上之上,對於不敬者,那位偉大的閣下會降下什麽樣的懲罰。
此時,沈宴正閉上眼睛,似乎在努力用精神力構建著什麽。
等睜開眼的時候,竟然有些疲憊。
大海之上,大白鵝白頌正將腦袋伸進海水裡,他覺得這人的膽子簡直和他是兩個極端。
長長的脖子插進海水,他得清醒清醒。
但突然身體一震,脖子從海水拔出:“有……有魚!”
聲音都是顫抖的。
眾人一愣,什麽?
有魚?這平靜的大海他們早就熟悉了,除了這些小船什麽都沒有,而且即便有魚怎麽了,值得這麽大驚小怪。
但還是下意識地向海裡看了一眼。
這一看,渾身的汗毛直接豎立了起來,哪怕是第三序章的大主教傑拉斯,眼睛也完全眯成了一條縫。
趙瀾等幾人也是一屁股坐在了小船上。
有魚!
好大好大一條魚,只見飛星映照的大海裡面,一條甚至只能看見背脊的魚正在他們正下方。
魚之大,在下方形成了一道遊過的巨大的,誇張的,讓人驚恐得無法形容的身影。
它……太大了。
絕對是一隻無法描述的巨獸。
怎麽回事?
他們一直覺得這片大海十分安全啊,他們來了很多次,也從未發現這樣的危險,怎麽突然……
咕嚕,喉嚨實在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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