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闊說這裡的汙染元素十分濃烈,但又找不到汙染的源頭,十分詭異。
沈宴不由得看向了黃金棺下的鎖鏈,或許下面也同樣禁錮著惡魔,汙染元素就是它從地底散發出來的。
當然這只是推測。
這時,趙闊將熬好裝瓶的魔藥,遞給沈宴一瓶:“開始吧,今天趕路,攀爬,花費了不少時間,這裡看不到晝夜,但應該差不多快晚上了。”
沈宴點點頭,接過,將一瓶魔藥倒入嘴裡,冰涼的感覺,苦澀得差點從鼻子倒灌出來,這樣的藥一共五瓶,他得在墳墓裡面如同屍體一般度過五個夜晚。
趙闊已經將黃金棺的蓋子推開,聽推動的聲音,似乎十分沉重。
沈宴探頭看了一眼,裡面空空如也,棺壁十分乾淨,沒有想象中那麽汙濁肮髒,就是溫度有點低。
陰涼,但不潮濕,黑暗,但頗為舒適。
算是十分理想的假裝屍體沉睡之地了,不二之選。
沈宴趁著魔藥入肚,向棺材裡面爬去。
邊爬邊道:“你一定就在旁邊,不要離開。”
這話問了好幾次,沈宴才躺下去,心虛啊,雖然也知道自己是來躺屍的,但一想到要是周圍沒人,就剩下他一個,他就害怕。
“哢嚓”黃金棺木開始合攏。
沈宴嚇得立了起來:“能不蓋上嗎?”
趙闊:“你說呢?”
沈宴哀歎,這職業晉升果然需要勇氣:“那留一條縫,你就在旁邊和我說話。”
縫隙肯定是要留的,畢竟不是真正的屍體,以這黃金棺這麽嚴絲合縫,完全封上,肯定會捂死人。
連螢石散發的微光都從上面合攏的蓋子消失。
黑暗。
沈宴真正體會到了死寂的可怕:“趙闊?”
聲音開始放大。
還好,趙闊“嗯”了一聲。
沈宴覺得這粗痞一樣的家夥,還是挺讓人放心的,至少用來壯膽,再有用不過,要是對方話再多一點就更好了。
“趙闊?”黑暗中,沈宴再次喊道,每隔幾分鍾或者幾秒。
這種恐懼是沒有經歷過的人無法體驗的,在久遠的沒有光的洞穴中,躺在棺材裡面,這不就是一個死人的待遇。
“趙闊?”
只要對方沒有回答,沈宴內心的恐懼就會急劇上升。
但沒辦法,他必須時刻確認趙闊還守在旁邊。
這時,“咯吱”,黃金棺的蓋子再次打開。
沈宴:“?”
這麽快就過了一晚上?不可能,他感覺都還沒有開始。
正疑惑,一龐大的身體鑽進了棺木,“咯吱咯吱”的將蓋子合上。
趙闊:“叫得讓人沒法休息。”
沈宴:“……”
雖然和人躺一個棺材裡面,感覺有點奇怪,但似乎並不害怕了。
棺材很大,躺兩個人剛好合適,趙闊身上的溫度也讓棺材中不再那麽冰冷。
呼吸聲打破了死寂。
沈宴甚至小心翼翼地,不著痕跡地朝對方靠近了一點:“你這人還挺靠譜。”
能陪著躺棺材,這得是怎樣的好哥們的待遇。
趙闊沒說話,而是將熒石拿了出來,微微的光芒讓棺材稍微可以視物,趙闊又拿出一本書:“閑著也是閑著,一起打發時間。”
沈宴瞟了一眼書,噗,這不是那本淫書《戈立安遊記》。
躺棺材裡面看這書,虧趙闊想到出來。
但是也不能讓趙闊出去看,他一個人單獨呆著,非得自己將自己嚇死在棺材裡面。
而且,作為成年人,是有權力看這種書的,沈宴沒有理由阻止對方。
見沈宴沒說話,趙闊說道:“我教你認字。”
沈宴的聲音都有些哆嗦:“那……那由我選擇看哪一篇。”
其實《戈立安遊記》是一本十分有意思的書,上面的遊記記錄了很多有趣的風俗人文,關於貴族奢靡生活的反而僅僅是一小部分而已。
沈宴從書中找了一篇,關於戈立安遊歷到一個叫遺失之城的篇幅。
趙闊:“其實我覺得上一篇裡面涉及的文字更多一點。”
沈宴心道,這家夥以前肯定就看過這本書了,不然怎麽這麽清楚。
沈宴向上翻了幾頁,然後趕緊倒回來,虧得光線不夠充足,看不到他面紅耳赤的樣子。
死不要臉,那篇文裡介紹了一些貴族的特別愛好,還是男人和男人之間不可描述的行為。
沈宴:“不用那篇,我覺得我看這篇就不錯,這個字認什麽來著?”
趕緊轉移話題。
兩個人離得很近,看同一本書嘛。
但沒多久,沈宴漸漸被推遠,被死死地抵在棺壁上。
沈宴:“你推我幹什麽?”
都將他釘棺材壁上了一樣,動都動不了。
用手掰了掰推他的手。
從手上傳來的溫度看,趙闊這家夥溫度還真高。
一個勁掰了好幾次也沒有掰動,反而將他推得貼棺材壁上更厲害了。
沈宴正要說話,這時卻發現趙闊雙手都拿著書。
沈宴都驚呆了,那……那推他的不是趙闊的手,又會是什麽?
沈宴喉嚨咕嚕一聲,伸手試探摸索一下。
這是溝壑,這是紋路,就像武器上銘刻的盤紋。
死寂的棺材中,沈宴倉惶地想要立起來,但根本無法移動,只剩下他和趙闊之間的一大片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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