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手讓那個下人離開之後,江念歸看著緊閉的房門,臉上逐漸出現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覺得對方還能忍多久?”
隱藏在暗處的十一逐漸地顯露出身形,微微低垂著眼眸回答道:“明日。”
江念歸聽到這個答案之後笑了出來,看樣子對於這個回答很滿意。
“聰明。”
他拉長了聲音誇讚道,一邊說著還一邊抬手讓十一往他這邊來。
一般沒事的話,江念歸是不會這麽喊他的,看樣子是又要做些浪蕩的事情了。
十一心裡暗自想道,心情也是如面上冷淡的表情一樣平淡無波。
“主子。”
江念歸側臥在榻上,微微抬眸仰視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十一,對方也正垂首看著他。
或許是一直仰頭看人不舒服,他用眼神示意對面蹲下來。
高大的身影宛如一座山巒,此時卻心甘情願地俯首。
江念歸眼神淡淡,看不出來接下來要做些什麽。不過等他伸手的時候,一直以為他要做些什麽的十一有些愣神。
同樣蒼白但更加寬大修長的手被人握在掌心把玩著,態度輕挑得像是在把玩著什麽玉器似的。
不過,這雙手確實宛如玉器般。江念歸在心裡下意識地想到,柔軟微涼的指腹順著對方的手指向下摩挲著,最後嵌入對方的指縫中。
十一一動不動,就這麽安靜地看著對方握著他的手把玩,態度甚至有些縱容了。
不過對於暗衛來說,不就是主子無論要做什麽都要服從嗎?
江念歸打了一個哈欠,分明剛起床沒多久,他現在就又困了。
聽到他的哈欠聲之後,一直垂首的十一微微抬眸:“主子要歇息了嗎?”
“沒。”
江念歸哼笑一聲,他松開了和十一十指相扣的手,隨後便撐在身後直起了身子。
看著他遠離的身影,十一垂眸看著早已空蕩蕩的掌心,上面似乎還殘留著剛才的觸感。
此刻竟然有些悵然若失。
江念歸沒察覺到這一點,他從軟榻上起身之後就去了書桌那裡,拉開椅子坐下之後就抬手拿了一本書看了起來。
他之前也經常看書,這是十一知道的。畢竟身子差成那樣,連走出自己的院子都很少,唯一的消遣也就隻有看書了。
十一看對方安靜了下來,於是再次隱匿身形,安安靜靜地做著一個稱職的暗衛。
在他隱去身形的時候,一直低頭看書的江念歸也察覺到了,他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角,但表面上卻看不出來什麽。
今天的陽光還不錯,從開著透氣的雕花木窗裡溜了進來,剛好落在了江念歸的書桌一角。
書桌上攤開的書一半沐浴著金燦燦的陽光,一半沉浸在陰影之中。
原本在專心致志看書的江念歸逐漸把目光落在了不斷往陰影處挪移的陽光上,目光專注地像是在看著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似的。
等到陽光爬滿了攤開的整個書頁,江念歸才興致缺缺地收回了目光,再次專心地看起書來。
在暗處的十一也收回了視線,隻不過和江念歸不同的是,他看的不是爬滿了陽光的書,而是在看正在看陽光的人。
不過十一的目光經常落在江念歸的身上,因此對方早就習慣了,現在也沒察覺到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隻當還像往常一樣。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江念歸才合上了書。
外面的陽
光正盛,堆積在屋簷上的殘雪也化成了雪水,正淅淅瀝瀝地順著屋簷往下落,像是下了一場雨似的。
江念歸側首看著窗戶外面宛如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水幕,臉上的表情平淡地像是沒有和江書程見過面似的。
他這麽氣定神閑,另一邊卻急得焦頭爛額。
“砰”的一聲巨響,一套精美的茶具被人摔落在地,頓時四分五裂散落得到處都是。
屋子裡的下人跪了一地,心裡愁苦極了,表面上卻隻能維持著沉默。
“廢物!一群廢物!”
房間裡唯一站著的人怒火中燒,再次拿起手邊的東西砸了下去。
江莫回氣喘如牛,一雙陰沉的眼中充斥著怒氣。
“還沒查到?這件事究竟是誰傳出去的!”
他怒視著跪在面前的王滄海,壓抑著胸中的怒火,聲音都低到險些要聽不見。
“這……”王滄海滿臉的為難,這麽短的時間內,怎麽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查清,“隻知道消息是從春月院裡傳出來的,至於是誰……”
他話還沒說完,胸口就傳來一陣劇痛,整個人都被踹倒在地,格外得狼狽。
“廢物!”
江莫回再次罵道,他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根本不在意被他踹倒的王滄海。
此時的王滄海無比地懷念難得可以安撫下江莫回的江行寂來,可惜對方現在並不在這裡。
“對了。”
江莫回來回踱步的動作一頓,轉過身垂首盯著還跪在地上的王滄海,冷聲問道:“許介呢?”
“許介?”
聽到這個名字之後,得知內幕的王滄海心裡不免咯噔一聲,顫抖著聲音回答道:“對方事情一結束就離開玉涼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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