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一抹黑影便出現在江念歸的身後。
“主子,事情已經解決了。”
十一站在江念歸的身後,剛好落在了陰影處。
“如何?”
“對方似乎被追了很久,屬下出手的時候他一副劫後余生的樣子。”十一回憶起剛才的情形,隨後便拿出來了一塊看似普通的玉佩。
江念歸接過那塊玉佩,神情有些沉思。
十一見狀,立刻解釋道:“對方說他如今身陷囹囫,將來一定重報救命之恩,此乃信物。”
他說完之後抬眸打量著被江念歸拿在手裡的玉佩:“看起來倒是普通。”
江念歸聞言眉梢輕挑,連帶著眼角的那顆淚痣都生動了起來:“雖然看著普通,但只要對方能夠認出來就行。”
他又將這塊玉佩扔回了十一懷裡,隨後便轉身往外走。
“走吧,就當是日行一善了。”
十一心中一動,但他從未懷疑過江念歸的任何決定,因此這次也只是聽對方的話把玉佩收了起來。
只不過……日行一善嗎?
他再次將身影隱匿於暗處,一邊看著江念歸往城西走。
越往西走,街上便越清冷,但這也只是和城東相比罷了。那些鐵匠鋪子木匠鋪子之類的大多聚集在城西,和城東的熱鬧難以匹敵。
江念歸身上的衣服略單薄,因此來了之後就直奔修葺鋪子走。
但當他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和地址之後,修葺匠的臉上便流露出來了些許的為難。
“公子,真是不巧,我們店裡的師傅今天不在。”
江念歸眉頭稍皺,但看了一眼老板的臉色之後就明白了些什麽:“既然如此,那我改日再來。”
他微微頷首,隨後便若無其事地出了修葺鋪子。
等江念歸走到了無人之處之後,他才冷下了臉。
對方不會無緣無故地拒絕他,更別說還用那麽拙劣的借口了,看樣子是有人故意這麽吩咐的。
至於吩咐對方這麽做的人是誰,江念歸猜都不用猜。
荒山如今的環境大家都心知肚明,但知道他住在那裡並且還刻意針對他的人可不多。
江念歸甚至懷疑江行寂吩咐全城的商鋪都不準做他的生意,這個想法倒是有些荒誕,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再次咳了起來,蒼白的臉在寒風中更顯得毫無血色。
現在江念歸還不能和對方硬碰硬,但就這麽算了又有些咽不下這口氣。
已經快要臨近正午了,寒冷的天總算是多了幾分的暖意,盡管微乎其微。
江念歸最後買了些越冬必需的東西,這還是那些商鋪實在是看他衣衫略單薄,實在有些不忍心才賣給他的。
等到了荒山的時候,一直藏在暗處的十一這才現身:“主子。”
江念歸臉色蒼白,看樣子一路來拎著這些東西耗費了不少力氣。
他將手裡的東西遞給了十一,隨後抬手示意對方附耳過來。
等聽完他的話之後,十一點了點頭,對於這些吩咐看起來沒有絲毫的疑慮。
單是這一點就足以讓江念歸放心了,更別說對方還對他忠心耿耿。
也算是現在唯一的底牌吧。想到這裡,他扯了扯嘴角,只不過眼中並沒有見幾分笑意。
荒山上的風比玉涼城大了不少,估計是地理位置的原因,越往上走風越大。
跟在江念歸一旁的十一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移了幾步,剛好擋在了風向的地方,一時間倒也是減少了不少的冷意。
和身上還還穿著秋裝的江念歸相比,十一衣著更加得單薄,看上去只是層布似的。但江念歸站在他旁邊的時候卻能感覺到從對方身上傳來的源源不斷的熱意。
回到那間略顯破落的屋子裡,十一把東西放下之後就準備去辦江念歸所說的那件事情。
一開始江念歸還想著不能現在就讓十一被外界所察覺,但等他仔細思索之後便覺得江行寂和叔父江莫回已經知道了他身邊有高手存在。
慘白的陽光斜照進房間裡,江念歸此時正披著一件厚重的鬥篷坐在陽光照到的地方。
蒼白的臉在冬日慘白的陽光照耀下仿佛是玉質的雕像一般,哪怕是嘴角輕輕上揚,但依舊讓人望之心生寒意。
對方派來了三波殺手來殺他,但都無人生還,用手想都能想到是有人在暗中保護江念歸。
“咳咳。”正想著這些的時候,他一不小心吸入了一口冷氣,頓時激烈地咳了起來。
江念歸低垂著眼眸,臉色很冷淡,盡管他已經咳到眼尾泛紅、臉頰滾燙。
咳了片刻之後他才停了下來,隨後站起來將買來的棉被之類的鋪好。
但他之前向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做起這種事情的時候多少有些不順手。
垂眸看著床上略顯狼狽的被褥,江念歸皺著眉頭沉默著。
好在他並沒有苦惱很久,半個時辰左右,出去的十一便回來了,對方一進來就看到他面色不虞地坐在那裡低頭沉思。
“主子,事情已經辦好了。”
江念歸聞言抬眸,反應卻是不冷不淡的:“嗯。”
一開始十一還有些不解,但當他看見了和自己走時截然不同的床之後就明白了。
聽著一旁傳來的聲音,江念歸的臉上略微緩和,但看上去情緒還是不高,看樣子是在和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的自己置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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